只用两天时间,文良就给杨府恶仆定了罪,除了十几个府内洒扫的,但凡是平日里跟着杨府主子出门的,身上多少都背着些冤孽。
事情远的在七八年前,近的不足月余,苦主或是直接被打死,或是间接被逼死,杨万堂在潼城以此立威,倒也见怪不怪了。
女眷倒还少些,都被留在了杨府后园,暂时由梁州军看管。
不过让潼城百姓奇怪的是,不同于打杀杨甲时的干脆,梁州军对其余人等只是定了罪,却不见再杀一人。
流言将起之时,温故让文良将杨万堂的尸身示众,表明梁州军给了潼城百姓一个交代。但杨万堂暗通北虞的事情却只字未提,只存在于潼城百姓街头巷尾的传言当中。
无论如何,杨万堂伏诛是潼城的一大幸事,百姓们见梁州军所为,也敢出门上街了,只是暂时还不能出城而已。
百姓们各有各的欢欣,大族们却都在愁同一件事。如今都派了人来,围坐在郑家老宅里,等着郑统给他们定个主意。
郑统却闷在房里避而不见,和自家各房的几个老爷商量起来了。
“死了个杨万堂,却来了梁州军!”郑统的面相也算是慈眉善目,看上去是个好相与的,此刻却将柱杖狠狠杵了杵,神情忿忿。
“那我们怎么办?他们都开口要了,送是不送?”郑家另一个老爷问道。
郑统面色阴沉的道:“送!还要大大方方地送。”
“可他们第一次要,我们不应该拉扯几番少给一些吗?第一次就这么干脆,之后胃口还不越来越大?”
郑统道:“梁州军毕竟不是我们大楚的人,他们待的了一时,还能待的了一世?我们干脆一点,抓个机会把梁州军占了潼城的消息散出去。他们要不死在潼城,要不落荒而逃,总不至于会在这扎下根来。”
郑统主意一定,各房老爷领了命,正要去准备,却又被郑统叫住:“梁州军初来乍到,肯定没摸清楚城里的状况,他们无非也就知道我们这些藏不了财的大族富户。这可喂不饱他们。”
另一个郑老爷问道:“那大哥的意思是?”
郑统沉声说道:“他们弄不清楚,你们就帮着他们弄清楚,城里像什么孙家的,史家的,做什么营生,有多少盈余,给他们算笔账。”
“大哥说得对,不能只是我们出钱,给他们一起买了太平。”
郑统撑着柱杖,在太师椅上坐定,神色又恢复如常。
“如今送出去的银子多一两,将来报在梁守军身上的怨气就多一分。现在让他们跟着我们出银子,以后,还得让他们替我们打头阵。”
第二天晨间,郑家就大大方方的备好了礼,一箱箱抬着从城西的郑家老宅,大摇大摆地送到了城北的太守府,甚至比梁州军要的还多了三分。
全城百姓看着他们招摇过市,心想杨万堂在的时候尚不敢如此行事,怎么梁州军竟是这般的不避人言。
其他大族也跟着骂,不过骂梁州军的同时,也把郑统的祖宗都拾掇出来骂了一圈。
他们本来打着主意,让郑统出头拒了梁州军,就算拒不了打个商量也好,可没想到郑统不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