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真真的,杨万堂在雍州置了宅子,还有个姓柳的帮着操持。”
郑家大宅中,郑德向郑家各房老爷讲着今日所见。各人都已经问过一轮,郑德也不敢添油加醋,一五一十地讲了个清楚。
“杨万堂早年间得过梁州温宗的恩惠,如今却让他抄了家。当年的因结成现在这样的果,也算是他的报应了。”
“那杨甲真的死了?立时杀了?一点都没犹豫?”
“杨万堂的偏房就姓柳,那人嘴里说的雍州姓柳的,恐怕也有关系。”
几个老爷说什么的都有,郑德也不知道先回谁后回谁。直到大房老爷郑统敲了敲柱杖,房中才安静下来。
“我问你,那将军年纪几何,容貌又如何?”大房老爷问道。
这才是郑德真正的主子,他小心地答道:“回老爷话,我离得远,夜里又黑,虽然有火把亮着,但确实看不真切。”
郑统知道他这么说是真没看清楚,此间答话不敢妄言,怕说错了日后引来责罚:“你尽管说,说完好去领赏。”
老爷说有赏,郑德才放下心来,应了一声道:“我瞧着,那将军估摸有三十来岁,眉眼看不清,但看身量装束,不像是个将军,反倒像个文士。”
郑统点点头没再问了,沉吟一阵就把郑德打发了下去。郑德刚走,不待其他几房老爷发问,郑统先断言道:“领兵之人不是温宗。”
“那是何人?”有人问道。
郑统道:“是何人不重要。昨日梁州军入城,来的不足三千之数。缺兵少将,如此看来,恐怕梁州有了变故。”
“梁州军这般行径,怕是此事和杨万堂有关?”
郑统点点头:“杨万堂此时在雍州置家产,又逢梁州变故,或许,是想要投奔北虞。”
郑统已经猜了个七八分,心下主意也跟着定了。
“杨万堂翻不了身了!你们能踩的都去踩上一脚,让你们名下被杨万堂欺压过的庄户们也都去告!你们亲自带着去,不管梁州军来潼城是什么图谋,我们送份礼总不会错。”
……
郑家一动,潼城的富户大族就都跟着动了,百姓们初时也不明白,往日里跟在杨万堂后面榨他们油水的大老爷们,怎么一夕之间都像变了人一样,反而要替自己寻公道。
一时间街头巷尾处处弥漫着正气,整个潼城仿若公理之乡。
文良却忙坏了,来告杨府恶仆的人从晨间开始就络绎不绝,问冤情,审人犯,查证据,连餐饭都没顾上吃。不过文良在百姓眼中,俨然成了潼城的青天。
温故叫人把太守府收拾了出来,和知夏等人住了进去,然后又差人叫了李茂来。
“大小姐,有庄户为感念梁州军恩德,送了不少果子过来,我看虞侯也顾不上吃,就给大小姐送来了。”李茂巴巴地跑过来,手里端了一碟洗干净的果子。
温故拣了一个递给知夏,自己也尝了:“如今梁州军在潼城声名如何?”
“那自然是好啊,百姓都夸咱们呢,要不是大小姐让虞侯露这个脸,现如今,潼城早就把大小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