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到的柴火,把锅里洗好的红薯拿出来放在最底下,上面摞好了柴火,升了火把小锅支上,锅里的水一会就开了,她找了块叶子卷了下尝了尝,没味儿,又煮了会,放了点盐。
盐是她之前在厨房刷锅的时候,感慨吴平准备周全,随手抓的一把。
想不到居然派出了用场……
可能冥冥之中,即使不在人世,他也用另外一种方式保护着他……
她煮好水,端下来晾了一会,等到能入口的时候,才扶起来谢瑾瑜,谢瑾瑜头上的热似乎退了一点,神智却有点不清醒,她把他摇醒,他半睁着眼,迷迷糊糊的就着她的手,咕咚咕咚的喝了小半锅……
又躺下睡去了。
沈芳把他头上的帕子拿了下来,一看又不太凉了。又打算出门浸湿了回来给他敷额头,帕子太小,锅里还有药,她想了想,把包裹里的干净衣服找出来一件……
这次她去溪边把衣服浸湿了,回来的时候放到一旁,又把谢瑾瑜的衣服给扒了,用湿衣服把他的身子从上到下擦了个遍。然后又给他穿上干衣服,头上敷好帕子。
隔了一会,又如法炮制,让他把剩下那半锅的水给喝了。
这半宿是她有生以来最难熬的半宿,直到差不多申时,才发现他呼吸平缓,褪热了。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趴在他身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谢瑾瑜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知道昨夜他病了,迷迷糊糊的喝水,还有头上身上的凉意,他虽然睁不开眼,意识还是有的,他知道他拖她后腿了。
沈芳睡得不是很实,迷迷糊糊的一会摸一下一会摸一下谢瑾瑜的头,早晨的时候伸手过去的时候,感觉到手底下浓密的睫毛,小刷子一样的一下一下刷着她手心,她一个激灵就醒了。
“你醒了?”她惊喜的看着谢瑾瑜:“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以前在淮南侯府的时候,但凡他有个头疼脑热的,屋子里稀稀拉拉的,端茶的,递水的能围绕的一圈又一圈。可那时候的他从来都是觉得理所当然的,眼下要不是他带累她,可能沈芳自己一个人能很快的赶回万福寺。
沈芳再次摸了他的额头一下,确定是退热了,这才长舒一口气。她没让谢瑾瑜起身,自己出洞口准备打水,一出洞口就意外的发现,地上有一只兔子。
惊喜,真是天助我也!她观察了一下,刚要掏出峨眉刺才发现有点不对,兔子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是死了,她走过去提溜起来,果不其然,耳朵上有一个很小的出血点。像是石子还是什么暗器打的,她赶紧拿回洞里,谢瑾瑜看到她猎来了兔子,也忍不住睁大了双眼。
“你猎来了兔子?”
沈芳摇头:“不是我猎的,是神仙送的。”
“神仙?”
“恩,一个嘴上说怕狐狸精,心肠却是极好的神仙。”沈芳手上忙活着,嘴角却带着笑。
王府书房,室内列陈着各种书籍,历史书籍居多,然后是地方志,室内并不奢华,香炉内燃着凝神静气的香,桌案前,某人正在临着字帖,下属来报:“启禀王爷,据探子来报,太子殿下私下把自己的影卫提前派到了庆州……此次随行护卫人员是之前的一半……”
“哦?”王爷放下了笔,看着桌上喝茶的幕僚问:“依先生之见,这是为何?”
幕僚慢悠悠的喝着茶,撇去上面的茶叶,悠悠说道:“恐边关生变,淮南侯谢恒等着边关探子的消息,不便离京,儿子丢了,想必格外后悔,他的为人,又向来谨慎,不会擅自动淮南的兵去庆州,要不然边关真打起来,他私自调兵就够他喝一壶的,他不会一己私利弃天下黎民百姓于不顾……”
“所以……”王爷接着说道:“我那个宅心仁厚的好哥哥,提前把亲兵派出去给人找儿子去了?”
幕僚点头,“眼下是下手的好机会。”
王爷想了想,摇头:“也从府内抽出一半的人去庆州搜吧……”
幕僚似乎对王爷的决定并不惊讶:“王爷何不在此时下手,杀了太子以便上位?”
“他李泽顾全大局,舍己为人,我也不是那鼠目寸光之人,边关真要生变,大曦的内部就不能乱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机会总会有的,父皇身体康健,只要有父皇在的一天,他李泽就只能在老实地在太子这个位置上耗着……”总有拉他下来的一天。
幕僚看着主子眼里的野心,知道他心有抱负,于是也不再坚持,点头称赞道:“王爷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