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枕风浑身一震,抬头看向怒气冲冲的父亲,再看向满地哀嚎的夜家子弟,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闯祸了。
夜世天怒道:“夜枕风,你简直凶残至极,我对你……我对你太失望了!”
“父亲……我!”
“不必再说!”
看着父子二人针锋相对,骊歌急忙解释道:“天哥,风儿是为了救我!”
夜世天伸手指着地上身受重伤的众人,他道:“阿骊,不管之前人是不是夜枕风杀的,你好好看看他现在究竟做了什么,他简直比魔鬼还要可怕,倘若他不能控制住心中的戾气,他足以杀死夜家所有人!”
噗通一声,夜枕风跪在了地上,溅起满地水花,他道:“父亲,风儿错了,请你责罚!”
夜世天双手握拳,浑身颤抖,他道:“夜枕风,你身怀奇功,我不是你的对手,可今日之事,我必须向夜家有个交代。”
骊歌和夜枕风听他这么一说,不由一惊,纷纷抬头看向了他。
只见夜世天双眼通红,深吸一口气道:“从今往后,你便不再是我夜家的子弟,你走吧!”
听到最敬重的父亲如此说,夜枕风只觉晴天霹雳,整个人全都蒙了,这比让他受夺命钻心钉还要心痛。
夜世天如此一来,不仅隔断了他们父子间的感情,也让他再也无法回头。
他从小到大就想成为夜家的骄傲,父母眼中的骄傲,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他的父亲舍弃了他,将他们多年来的亲情一刀两断。
夜枕风浑身颤抖,跪在地上道:“父亲,风儿错了,风儿知错了,请父亲收回成命!”
骊歌也跟着他跪了下来,道:“天哥,风儿他是无辜的,他不想动手伤他们的,是他们先动手打了我,所以风儿才……”
“所以他才像疯子一样可以肆意伤人吗?今日如此,不保证他明日发起狂来不会屠杀夜家满门!骊歌,你身为母亲,怎可妇人之仁?让他一错再错?”
骊歌嘴唇颤抖,泪流满面,内心自责不已。
她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夜枕风,呆呆地道:“风儿……离开夜家也好,也好!起码能保住你一命,你也不用再受那夺命钻心钉之刑。”
夜枕风双手放在地上,砰砰朝夜世天磕头,道:“父亲,风儿愿意受夺命钻心钉之刑,请你不要赶风儿走!”
夜世天狠下心来,闭目咬牙道:“夜枕风,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再进夜家的门。至此之后,你我父子之情尽断,你走吧!”
“父亲——”
夜枕风抬头看着他,此刻夜枕风的额头因为拼命磕头的关系,已经流出了血来,血落在他赤红的左眼上,他握在手中的那滩水,只觉寒彻心扉。
“滚出夜家——滚出夜家——”
见大家主如此坚决,夜家子弟纷纷爬了起来,他们忍住被夜枕风打的伤痛,扬起拳头怒吼着。
夜枕风只觉脑袋一片空白,不断回荡着刚才夜世天所说的话,从今往后,他不再是夜家的人,从今往后,他们断绝父子之情。
是啊,他本就不是夜家的人!
他本来就无法融入这个大家族,无论他如何努力。
夜枕风拖着手上的断链,低着头,浑浑噩噩地起身,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骊歌看着夜枕风孤独的背影,知道他此刻定然是伤心欲绝,心死如灰,但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改变这一切,她宁愿他好好活着,她不想她儿子死。
“枕风——”
一声轻柔的声音划破天际,在空旷的水牢之中回荡。
那声音好打听得极,犹如天籁之音滑过湖面。
夜枕风浑身一震,抬头看向前面的人。
眼前之人,白衣胜雪,紫眸温柔,不是别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寒紫月。
她似穿越了时光,从前世今生而来的一般。
夜枕风大喜,就在自己跌入谷底之际,是寒紫月的一声轻唤将他叫醒。他本已万念俱灰,心冷如霜,如今看到寒紫月,只觉黑暗的世界中多了一道光芒,一道温暖人心的光芒。
“紫月——”
一直都是他在找自己,这次换她来找他了。
夜枕风一步一步向她走去,内心百般滋味不知从何说起。
寒紫月寻着夜影灵蝶的感应一路找到了夜家,却正好碰到夜世天带着人匆匆赶去水牢。
夜家几乎空无一人,她便尾随到了水牢,于是便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她走到他的身边,伸出手来,温柔地握着他满是伤痕的手,笑着道:“我们走。”
众人看到寒紫月的一幕,全都震惊不已。
白衣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