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夜世天不忍再向骊歌用白陀风茄,骊歌中途便醒过一次,她发现自己的丈夫竟然不在身边,不由心生疑惑。
但丈夫夜晚背着自己,悄悄出去必定有什么隐瞒着她,于是她便不动声色,假装熟睡。
眼看三日之期转瞬即到,骊歌的心也越发忐忑不安,她不相信儿子是凶手,但又找不到任何可以为他洗脱嫌疑的线索,她不由开始打起了解药的主意。
无论如何,身为母亲,就算是错她也要做一次。
她知道,天一亮,夜枕风就要接受夺命钻心钉的极刑。
等夜世天入睡之后,她便悄悄下床,蹑手蹑脚去找那颗赤魇鸩血的解药。
骊歌对夜世天十分熟悉,自然知道他藏匿东西的地方,她披上黑色的斗篷,点着烛台走进书房,在书架上找到机关,打开之后走进密室之内。
她果然在密室中找到了那颗盛放在锦盒中的解药,她顿时大喜,转头看了一眼之前用来供奉灵牌的地方,不由微微蹙眉。
夜枕风的灵牌,他们一直藏匿得很好,夜漓心他们是如何能找到这儿的?
但她此刻心系着救人,便没有多想,拿着解药匆匆走出了密室。
看着妻子走远的声音,夜世天不由一叹,他太了解骊歌,早就算准她会来盗取解药,所以才故意将解药藏在密室之中。
而之前,为了让夜漓心他们找到灵牌,他故意在书架上做了手脚,让他们发现了机关所在,他想赶走夜枕风,真是煞费苦心。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杀死夜枕风,不过他们毕竟有多年的父子情分,他并不想做得那么绝,就算贸然动手,以夜枕风现在的实力,可是他对付不了的。
也正因为夜枕风太过出色才威胁到了他,倘若夜枕风只是平平之姿,或许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不过想来,他乃是血皇的儿子,又岂会差到哪儿去?
相比于他,骊歌倒是一心一意当夜枕风是自己的儿子,虽然不是亲生母亲,但已胜过亲生母亲。
水牢之中,骊歌打晕了看守的夜家弟子,匆匆潜了进去。
“风儿!风儿!”
“母亲?”夜枕风一惊,母亲入夜前来,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见父亲迟迟未能找到凶手,便已担心母亲会不会为他做出什么傻事,果不其然,母亲还是连夜赶来了。
骊歌取出解药就要喂给夜枕风,夜枕风一惊,道:“母亲,这是什么?”
骊歌不管不顾,道:“你别管,快吃了它。”
夜枕风双眼凝视着她,一脸沉重。
骊歌显得有些不耐烦,催促道:“母亲说的话你不听吗?”
夜枕风眼中含泪,道:“母亲说的话,做儿子的自然要听,可是这颗解药,我是不能吃的。”
骊歌顿时泪崩,她道:“你不用担心我和你父亲,他是夜家的大家主,你离开之后,我们自有办法。”
夜枕风凄凄一笑,道:“无论你说什么,孩儿都不能吃这颗解药。”
骊歌咬牙忍住,道:“好!好!好!风儿,你是决意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吧!”
“母亲,风儿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天一亮,夜家那群人就会让你父亲公审你,到时候不只是要承受赤魇鸩血,还有受那夺命钻心钉之痛,夜家的人摆明了是想让你死,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傻儿子!”
夜枕风低头痴痴一笑,并不回答。
骊歌见他如此固执,便只好抹干眼泪,道:“好,既然我的儿子如此有骨气,那我这个做母亲的便不再劝你了。这杯断头酒你就先喝下吧,算是我替你送刑了!我见不得你受苦,明日的公审处决,我是不会去的!”
母子两虽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却是同样的倔强,骊歌取出带来的酒,给夜枕风倒了一杯酒,然后递到他面前。
夜枕风一怔,看着那杯酒。
骊歌道:“风儿,难道母亲倒的酒,你也不喝吗?”
夜枕风闭上眼眸,眼眶中打转的泪终于流了出来,他张口喝下那杯酒。
酒才喝下,只听得门外杀进来一群人,竟然是以夜傲天为首的夜家子弟。
骊歌听到身后杀声一片,手一抖打翻了手中的空酒杯,起身转头看向冲进来的夜家弟子。
夜傲天仰头哈哈一笑,道:“骊歌,我早就算到你会来偷偷放走夜枕风!果不其然!”
骊歌大怒,道:“你们想做什么?”
夜傲天道:“想做什么?既然你们不遵守规矩,也就别怪我们不遵守规矩了!夜家子弟,杀了夜枕风,为族长和三伯父报仇!”
“杀了夜枕风!杀了夜枕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