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耳力甚佳,和许月如离得又不远,二人所言一字不落地落入了她的耳中,心中冷笑。
就在此时,楚娇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鹅黄色的衣裙,纤瘦婉约,头上插着一支淡黄的暖夏黄杏步摇。
她心头微微一颤,眼看前面的少女身形一斜就要摔倒,她疾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少女。
少女一双柳叶眼,远山眉,略施粉黛,眉间一片温柔之色,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谢谢你!”少女开口,温柔平淡的嗓音让楚娇鼻子一酸。
夏瑾禾瞧见眼前少女明艳动人,却是从未见过。
柔柔一笑:“你是哪家的小姐,我怎么从未见过?”
楚娇看着她:“卫国公府,楚娇,近日才从冀州回来。”
“原来你就是圣上赐了皇家姓的许家三小姐,久仰大名,我叫夏瑾禾,家父兵部尚书。”
前世她死的时候才十九岁,夏尚书很疼女儿,可是在她十九岁接遗诏登基后,夏尚书选择投靠楚景临,欲利用夏瑾禾暗杀楚娇。
夏瑾禾抵死不从,最后在家中服毒自尽。
她的兄长夏允礼义无反顾地投靠了楚娇。
兵部尚书从此退出皇位之争,告老还乡。
“夏小姐,走路当心些。”楚娇忍住泪意,勉强笑了笑。
夏瑾禾俏脸微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抬头问:“许大小姐没有来么,你长大后应当是没参加过宫宴,许家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呀?”
楚娇讽刺地笑笑:“长姐在与好友叙话。”
夏瑾禾没看出楚娇的异常,笑笑说道:“无妨,许大小姐和杨小姐是手帕交,想来也是许久没见,这一下便顾不上你了,不如你同我一起?”
楚娇点头:“好!”
从宫门口到兰秀宫要小半个时辰,一行人快到兰秀宫时,远远瞧见一顶步辇,上面的人一袭白衣,远看便觉清风霁月,俊美儒雅。
楚娇认得他,前世召入宫中的十个世家子弟中,他赫然在列。
夏瑾禾瞧见楚娇望向步辇,便轻声解释道:“那是北渊王世子傅云归,温柔儒雅,清风朗月,我听说,京中许多闺秀都对他芳心暗许了呢。”
楚娇好笑道:“为何?”
“因为他俊美呀,而且饱读诗书,温润知礼,颇得圣眷,京官多对他赞许有加,我听我爹说,许多大人也都想将女儿许给傅世子。”
楚娇点点头,不由得想起前世唯一的儿子,楚羡。
她不知儿子的生父到底是谁,二人见面总是在漆黑之中,但是说外貌,说秉性,都与傅云归有些相似。
而那枚羊脂玉,想来也最是适合傅云归。
闺秀们走到兰秀宫时脚都有些酸了,其间总有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打量楚娇,楚娇则神态自若,一直和夏瑾禾低语。
“三妹!”许月如和杨青思结伴走过来。
“淑妃娘娘在宫中备了茶,我们在这里歇歇脚,就去宫宴了,你来同长姐一起,母亲说有些事叫我交代给你。”
“许大小姐!”夏瑾禾温柔地施了一礼。
许月如这才看到一旁的夏瑾禾,笑了笑:“夏小姐,没想到三妹在外面这么活泼,这么快就交到了夏小姐这样的朋友。”
许月如并不打算让楚娇交到朋友,还是兵部尚书的掌上明珠。
楚娇笑笑:“长姐与好友叙话,我自然落在了后面,刚巧遇到夏小姐。”
许月如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便恢复了自然,面上露出歉疚之色:“长姐与青思也是许久没见,并非有意冷落你,是长姐的不是,长姐同你道歉。”
“长姐言重了,下次注意就好。”楚娇笑的明媚。
许月如袖中的手紧了紧,挤出一个笑容:“走吧,我们先去喝茶,歇歇脚。”
杨青思也笑笑:“三小姐,同我们一起吧。”
四人围着茶桌坐定。
许月如便起身亲自为三人倒茶。
“娇莹同我说啊,陛下曾赐给淑妃娘娘一些雪山破菊,此茶清香四溢,乃是珍品,今日娘娘特地拿了出来,咱们可要好好品尝一番才是。”许月如为三人斟满了茶。
“雪山破菊我可是只听说过,淑妃娘娘对咱们真好。”杨青思啜了一口茶。
“三小姐,你平日爱喝些什么茶?”杨青思不经意地问。
楚娇七岁便在冀州,乡下哪里饮得到什么好茶,杨青思好整以暇地看着楚娇。
楚娇微微一笑:“我平日不喝茶,要说最爱,还是七岁走之前皇上赐给我的碎雨琼叶,闻之清香四溢,饮之浓醇质厚,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碎雨琼叶是先太子妃江沅专门为元帝寿辰准备的礼物,用了秘制的方法种茶煮茶,除了元帝和皇后,只有楚晚临和先太子夫妇尝过,便是连淑妃都未曾喝过。
时至今日,只剩一罐碎雨琼叶,被元帝珍藏在寝殿中,很久都没有喝了。
许月如呼吸有些紊乱,藏在袖中的手将手帕绞了又绞。
杨青思的脸色也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最后冷嗤一声:“许三小姐好口福。”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