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阑人散后,只留一地狼藉。
男人们大都喝了酒,被女人们扶回家歇息,村民们便是想帮忙,也腾不出手来。
宋家人忙碌了一整天,个个是精疲力尽,看着十几张桌子,便觉麻了爪。
人走了,桌子留下,他们可往哪儿搬呀。
“算了,咱也回去吧,明儿起来再收拾,大晚上谁能出来偷桌子。”
金氏拍板发话,大伙儿齐点头,赶紧各回各家。
“老三啊,咱就不回去了,在你这儿凑合一晚,正好明儿一大早把外面收拾了。”
李氏让铁柱扶着宋武进院子,他已经喝得不省人事。
“唔,行嘛大嫂,你可劲……劲……劲住!春芳啊,给大哥铺被子……
不行,你不能干活,万一惊着我闺女,我来,我来,我来……”
宋双全这人,一喝醉话就多,大着舌头在那絮叨,走路摇摇晃晃,直接撞到门框上,发生“砰”一声巨响。
大伙儿被吓了一跳,再转头看他,见人脸上多了条竖杠,皆是哭笑不得。
“我去就行了,铺被又不是啥累活,你咋这么不小心啊,没事儿吧?”冯氏赶紧去扶人。
李氏站在门口,让铁柱直接把宋武扔炕上,再回头去扶宋双全。
“别,弟媳妇你别碰他,他皮糙肉厚的能出啥事,别再给你撞着!铺个床而已嘛,嫂子自己能来。”
那边金氏已经不想再看宋老汉,摆着手喊贺闻:
“小贺啊,你给这老东西也架进去,让他们仨臭男人睡一块得了。人都喝了酒,咋就他们老出洋相!”
老头喝多了酒,以往自己在蹲坑,还非要蹲凳子上,身子晃来晃去,就是不肯起来,气得小老太太拍了他好几巴掌。
宴席都散了,苏老爹还手里拎着酒坛子,跟沈河俩人站着对饮,咂舌道:“不能喝还好酒,以后还是让他们少喝点。”
闻听此言,宋绵竹翻了个大白眼,你酒量好,那你也不能往死了喝呀,把一桌人都给喝趴下。
她爷跟三叔为啥会喝多,还不是人家见喝不过苏老爹,便转移了目标,死命灌起宋家其余人来。
要不是宋青河是主角,又是文人不胜酒力,宋青川跟铁柱要端菜,压根没上桌,估计他们仨也跑不脱。
等把醉鬼们安顿好,有李氏在老宅照料,大伙儿也没啥不放心的,一路溜溜达达回到太山。
第二天早上,金氏等人醒后,没急着喊孩子,昨儿累一天,且让他们多睡会儿。
几人先去把场子打扫了,让老三一家守着,等村民自己来取桌子。
等回到家后,宿醉后的宋老汉,捂着脑袋在躺椅上“哎呦哎呦”。
“让你再喝呀,今儿要不要再喝一顿呀。”金氏没好气把醒酒汤递过去。
“不喝了,不喝了,绵丫头说酒喝多了也伤身,我还想多享几年清福。”宋老汉脸色蔫蔫儿。
为了孙女话,他把烟都戒了,酒是肯定戒不掉的。
村里谁家但凡要办席,男人想不喝酒是不可能的,既如此,在家能少喝点,便少喝点吧。
“呵,你还知道要多活几年,我还以为你过不惯好日子,自己找死哩,瞧那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