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可怜咱吧,都等着回去吃饭哩,我要真饿过去,还得有劳在座给抬走!”
“刚哪位大兄弟啊,你这不行啊,半天没吃就虚成这样,以后可咋讨媳妇吧!”
“呸,你才是大兄弟,老娘已经有男人要了!”
“呦,那还是位姑娘啊,这脾气,肯定是咱本地人,够豪爽!”
衙役被堵在外面,手举着红纸都要举酸了,倒也是个好脾气的,好笑道:
“你们还挺会贫的啊,让让,让让,不让开,我咋给贴上去!”
前面一排人,听了这话,立马往后退,可也要有退的余地啊,没地方站只能使劲挤缝隙里。
被挤着的人很不高兴,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耽误了张榜。
只得一个退一个挤,这红纸还没贴上去,便整得全场沸腾起来。
宋绵竹站在车辕上,手搭眉毛张望,嘴里小声嘀咕:
“幸好刚没进去凑热闹,不然怕是要挤成沙丁鱼罐头。”
贺闻没跟着过来看热闹,身旁没有顺风耳跟着,她说话便有些肆无忌惮。
马车占位置,因而全停在最外围,此时不光是宋家,旁边还停了一溜儿。
放榜如此重要的日子,宋家自然不会有谁缺席,便是宋青河再怎么劝都没用。
此时,仨妯娌留于车厢中,俩兄弟坐在车辕两侧,宋绵竹则站在中间,抢占海拔优势。
阮娴手搅着帕子,显得比苏姜还紧张,忍不住掀开帘子询问:
“绵绵啊,是不是已经放榜了,你二哥在上面吗,我咋听外面闹得很。”
“没了没了,我看见衙役拿浆糊啦,咦,这人咋看着好眼熟……”
宋绵竹可不眼熟嘛,衙役便是齐荣。
之前负责看守城门,后来杀夫案立了功,最近往上小升了一步,不然还抢不来这好差事。
她踮着脚,不断张望,却老感觉有人在看自己,狐疑看看四周,总能捕获一张尴尬的笑脸。
不大会儿,四周的马车上,竟全多了个站着的仆人。
他们也烦看不清啊,入目全是黑压压的人头,幸好小姑娘给了提醒。
宋绵竹“噗嗤”一声笑了,正想把此事说笑给嫂嫂们听,远处衙役已然离开公布栏前。
“出来了出来了!榜首是宋二公子!”
“不能这么叫,应该称呼宋解元。”
“哪个宋啊,哪个宋啊,姓宋的公子可太多啦!”
“你个傻缺,是不是咱通州人啊,都说是二公子啦,那还能有谁,当然是宋青河,宋解元呀!”
本地百姓自是一看便知是谁,外地来得却是交头接耳,纷纷朝四周打听其人。
这时候,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嘹亮的惊喜叫声。
“呀,二哥你上榜啦,还是榜首!我就知道你能行!”
大伙儿不由朝后看过去,抻着脖子找解元一家在哪。
“这姑娘声音耳熟呀……”
“刚那句,花儿都谢啦,是不是她先喊出来的?”
“哎呦,我就说哪家姑娘如此胆大,又有才,原是解元家的呀!”
“那是那是,一听便是个才女嘛!”
齐荣完成任务,努力挤出人群,向贡院里走去,闻声回头深深看眼人群。
那姑娘,有没有才不好说,性子是真跳脱。
这地儿算是不能待了,再待他也得被带成溜须拍马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