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矮,身材不胖不瘦,胡须不长不短,脸色不白不黑,面相颇有些书卷气息,一举一动更是暗藏着古礼的韵味,此时他的嘴角微微翘起,眉毛舒展得极为自然,眼神中更是透露着一种特别的友善。
见到方知府这样的表情,陆远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瞬间就踏实了下来。
于是,他也朝着方知府来了一个憨憨地微笑。
就这样,大概又磨叽了半盏茶的工夫。
方知府总算把审案前的各项事宜处理完了。
接下来,他慢慢地摇了摇脖子,又清了清嗓子,这才一拍惊堂木,声音朗朗地朝陆远开口问道:“堂下所跪之人可是蕲州郎中陆远?”
听到方知府如此一问,陆远赶忙直起腰来,认真地回答道:“小民正是陆远。”
见到陆远回答得如此干脆,方知府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他又把目光转向了李时珍,再次向李时珍问出了同样的问题,李时珍自然是弯腰拱手,小心地答了一句:“学生李时珍参见方大人。”
待到问完陆远和李时珍之后,方知府的眼神突然间变得凌厉了起来,只见他把头往堂下跪着的那个原告身上一扭,接着便声音极其严厉地冲那人问道:“喏,那个跪着的家伙,你可是刚从大山里面出来投诚的白河县村民毛三儿?”
实际上,堂下跪着的这个毛三儿,正是候百户手底下的心腹爱将毛小旗。
他本以为自己构陷陆远的事情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了,可是不曾想,这才几天的工夫,他的底细就已经被方知府身边的那个邢师爷扒了个底朝天。
话说,郧阳府的这个邢师爷,他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对付马都司那无休无止的攻讦和诬陷,因此,对于都司府的一举一动,邢师爷都是一清二楚的。
当初在毛小旗在四处搜罗陆远证据的时候,邢师爷就已经开始注意到他了,随着毛小旗的状纸递交上来,邢师爷更是加快了调查了脚步。
故而,等到了升堂问案的这一天,方知府早就得知了毛小旗的全部信息。
也正因如此,今天上午的时候,方知府便把他叫了过来,并且一直让他跪在堂上等着接受审问。
如今,这都下午未时了,毛小旗跪得膝盖都已经肿了,双腿更是在不停地打颤。
但是为了把这件事做得圆满,他也只能咬紧牙关苦苦支撑。
毛小旗心想,等到开了堂之后就会好一些的,毕竟自己是原告嘛,方大人总不至于像对待犯人那样对待自己吧。
可是没想成,他这头才刚把身子跪直,方知府那夹杂着怒气地讯问声便窜进了他的耳朵。
听到这句极其严厉的审问以后,毛小旗吓得浑身一哆嗦,脑子一懵,支支吾吾地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毛小旗这一支支吾吾反倒把方知府惹得更生气了,于是乎,方知府冲着他便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便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