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被商户用来种植甘蔗,皆是因为米粮便宜,便有人要种植些甘蔗等物,多赚些钱财。我们能有如此低廉的米家,便是此物之功啊!”
“每亩田要播撒多少?”李春有些好奇的问道。
“做底肥的话,每亩田至少要三十斤,如果要效果好,则是要五十斤到一百斤不等,超了百斤就会烧苗了。按照现在田亩数来说,五万万斤煤灰刚好满足。所以,我说您这里便是有再多的焦炭消耗,也会是不够用的。”
顾成整整衣服,深深的向李春施了一礼,“顾成谨代数十万垦民,数百万黎明,多谢李工了!”
“这礼数我可是不敢领受,全赖主公之功。”李春手忙脚乱的向顾成还了一礼,接着朝秦浩拜去。
“全赖主公之功!”周围的匠师、矿工也跟着李春起了连锁反应,一同拜倒,齐声高呼。
“好了,都起来吧,该说的说,不要这套虚的。”嘴上虽是斥责,但手上的功夫却没有半点停歇,将李春、顾成等几人扶起,点头示意。
虽然说是沉迷于技术,李春倒不是那死脑筋的人,忽然想起一事,“主公,往曰炼焦,除焦炭外,所得之物便是焦油,没有草灰落入,必然染色,不知能够派上何处用场。”
新竹染料的原材料是纺织品染色的一种染剂,多为植物果实,树液等植物提取物。
但李春所说的焦油,其实也能达到染布的效果,其中多为天然化学物质提取物。
用焦油纺织染料着色性好,不易褪色,水洗不易掉色。
纺织品上色后手感变化不大,不会出现变硬等情况。
但颜色相比天然染剂,艳丽度与饱和度较差。
“此物送去新竹纺织坊,可以用来印染布匹。”秦浩解释了一句。
“大人,听说厦门郑芝龙运来了一千匹三河马?据说这马特别有力气,善于拉车?”知道煤炭人力的事情有了眉目,李春又开始关心运力问题。
“不错,是有一千匹马,三百匹儿马,七百匹骒马,不过,这些马,你们八子斗暂时不要打主意了!我要派别的用处。”
“主公!我不多要!给我一百匹匹,我就能省出好几千人来!”李春还是有点不死心。
一百匹?
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火候到了!”炉前一阵发喊,显然是钢水马上就要出炉了。
恰巧如此,秦浩也懒得自己回绝,带着几人就去观摩铁水了。
“请主公与各位大人戴上眼镜,以防伤损目力!”冶金坊的几位仆役手里捧着一个木盘,里面是一副副黑色护目镜。
历来烧窑、锻造、冶金等事,除了肢体损伤之外,便是对眼睛的伤害,很多地方的窑工,为了保护自己的眼睛,特地供奉泪目娘娘,祈求她保佑信众的目力不受或者少受损害。
事实上科学也证明了,流眼泪真的可以防之眼瞎,他们倒也没有拜错。
后世工地开工不也是要恭喜祭祀一番,这是传承在文化里的骨血,难以磨灭。
在冶金、陶瓷、玻璃等工坊设立之初,便有主事们将窑工要求建庙祭祀的的事情转秉上来。
作为一个接受过现代工业生产的人,秦浩自己自然不会相信什么类目娘娘,但是,对于这些仙神文化祭祀,秦浩持保留态度,既不赞成也不取缔,只要不出事,任他们去。
在开始玻璃生产制造之初,除了进行玻璃的脱色、透明度等要求之外,秦浩的另一个要求就是如何制造出黑色的玻璃。
玻璃的烧制和脱色倒是不难,在秦浩的提示之下,李春率领工匠们将草木灰与硝石熬煮冷却后析出的晶体——硝酸钾添加进去,作为玻璃的脱色剂。
在玻璃烧制成半液态时不停的搅拌,将气泡搅拌出去,然后加入脱色剂高锰酸钾,通过氧化完成脱色过程。(依照这样的技术,虽然制成的光学玻璃比不上21世纪的产品,但是在17世纪,也是一项惊人的技术了!
将玻璃烧制成液态后,通过玻璃本身的重力作用,做出的凹透镜和凸透镜镜片悄悄的变成了各级军官手中的千里眼,也变成显微镜的镜片。
顺带说一句,著名的荷兰科学家列文虎克,便是用重力制成的镜片,欺骗整个世界说他是通过磨制的方式获取的,这样简单的手段,竟然骗了世界几百年!
这特喵的奇葩!
最后,工匠们小心翼翼的将铜绿、黑料等各类颜料一一添加进去,玻璃开始呈现不同的颜色,而且与添加进去的颜料基本一致。
很快,第一批黑色护目镜便问世了。
对于护目镜的使用,这些各个工坊的主事们自然也是有所耳闻,只不过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奥秘,只知道是主公体恤部下,命人费尽心思制成了此物。而且,护目镜被工匠们一个个登记编号在册,珍而重之的存放在个人的更衣柜内,要是谁遗失了,免不了工头的一顿唾骂。
这可是主公费劲千辛万苦制作来的,你小子真是该死,没福气。
对此,秦浩不知可否。
“准备开炉咯!”伴随着一声声嘶力竭的断喝,唬的众人急忙将护目镜戴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的高炉。
几个壮汉用铁钩将炉门打开,一股股热浪迎面扑来,饶是众人离着十米远,也是顿时周身大汗淋漓,燥热不已。
随着炉门的开启,顿时钢花耀眼,火星四溅,众人顾不得惊叹,只是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以往便是在梦中也不敢想的事情。
一块块还在冒着烟的钢锭被抬到众人面前,“主公,列位先生,这便是这一炉钢!”
“列位,以为高炉炼钢如何?”在为冶金坊庆功的酒宴上,秦浩端着酒杯,笑嘻嘻的看着周遭的诸人。
“主公聪慧!我等万不可及!”众人齐齐举杯,欢笑不已。
“诶!莫要吹捧,我便是浑身都是钢锭,能够打几根钉来?还是诸位的功劳!”
“大人,属下有一句心得,愿意与诸位同僚共勉。”负责造船的葛一韩,站起身举着酒杯向秦浩祝酒。
“那便是,主公的话,理解的便执行,不理解的更要执行,在执行过程中便理解了!”葛一韩将酒杯一饮而尽,翻过来向众人照了照杯。
“当曰,主公命在下在万胜号吃水线一下用黄铜敷设一层。老实说,在下心中颇是不以为然的!觉得主公是暴餮天物啊!用上好黄铜包船底!
但是,近曰对海军各舰船进行检修,主公的座舰,基本上船底没有贝类附着,更不要说水草生长!
这样的船只,在水中航速不减!
而其他船只,老实讲,可是要了老夫的命了,我要带着大家伙,一点一点的把船底附着的那些讨厌的家伙清理下去!
算起来,这耗费的钱粮,不比在船底包铜少!而且每年都要清理啊!”
“老葛,你在那里罗里啰嗦的说了半天,是不是想让主公拨钱粮给你,让你把所有的海军炮船都包上铜?”
“然也!”葛一韩很是痛快的干了一杯。眼睛炯炯的看着主位上的秦浩,不光他在看,在场的海军军官也死死的期盼着。
“只要是用钱粮能够解决的事情,便不是事情!”秦浩的话,令在场的海军诸将欢声雷动。
是啊!谁都知道,如今基隆不缺的就是钱粮。
“诸位,听我一言,莫要说我聪慧,我只是比列位敢想敢做了一些。
所以,列位也可以做聪慧之人,只要敢想!敢于去实验,我想,诸君也都是聪慧之人!”
“是!”
秦浩的一番话,让整个酒席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