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吗?她长啸一声,将蟒蛇软鞭抖出一个接一个的圆圈,朝定尘师太的头顶罩落,另一只手使出了“天罗地网”擒拿手,虽只是一只手,施展出来却比钟麒双手使出更显臂影重重,有如展开一张巨网,要将定尘师太的穴道拿住。
眼看着这两个人堪堪碰到,一条黑影从船头直冲而上,正是定念师太,就见她跳到了两个人的当中,这边将手一带,那边衣袖挥动。这边将手一带,带得定尘师太的手臂往下一坠,恰好“无影弩”激射而出,一排弩箭朝下射落,其速甚快,快到视之不见,只能听到一片轻响,竟将甲板射穿,单只留下数个小孔。那边衣袖挥动,使出了“流云袖”的功夫,将严柔的擒拿手卷住,只是她既将大半的功力用在了定尘师太这边,便未能挡得住严柔的擒拿手,衣袖立时便被扯破,布片飞舞,好似蝴蝶,不惟如此,更被严柔在手臂上抓得一下,总算严柔及时收力,未受重伤,却也其疼彻骨。
定尘师太大怒,说道:“她要毁了乌金,你为什么倒要拦着我?”定念师太与她本是孪生的姐妹,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也亏得二人师出同门,熟知她的武功招式,故而才能将这一弩拦下,当即微微笑道:“若不是小钟麒仗义出手,五船的乌金都要被光明教掉了包去,我们该感谢人家才是,又怎么能为了一点江湖名声跟人家兵刃相见?”定尘师太知她所言非假,犹自心头恼火,瞪了严柔一眼,不再说话。
严柔见那“无影弩”激射出来力道之强为平生所未见,暗自揣摩,方才这一弩若是射向自己,可未有十足的把握能够避让格挡,不由得暗暗吃惊,心中对定念师太出手相助颇存感念,另一边又想着:定尘这个尼姑敢对我射出“无影弩”,这笔账我迟早要算。
定念师太朝她躬身行礼,说道:“玉箫夫人,多年未见。铁琴先生可还好?”严柔气冲冲地说道:“他好与不好管我什么事?你自去问他。”听了这话,定念师太心中暗笑。原来钟不离和严柔这一对夫妇虽是一擅抚琴、一擅吹箫,却远谈不上是琴箫合鸣、曲协调顺,反倒是性情不合、琴瑟难调,自相识之始便争吵不断,如今看来,怕是至今未改。
定念师太说道:“今日亏得有小钟麒和这位顾少侠出手,才没让光明教的阴谋得逞,贫尼真是感激不尽。”钟麒正在甲板上看着无影弩射出来的洞孔,啧啧称奇,听到定念师太提及自己,仰头笑道:“娘,你听到没有?今天我抓了真的贼人。”他又朝定尘师太鼓了鼓眼睛,说道:“那个老贼是我的,下回可莫要和我抢了。”
严柔虽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听到现在,却也不难料到必是顾一舟带着钟麒横插一手,坏了光明教对付天台庵的图谋。她狠狠瞪了顾一舟一眼,顾一舟不由得心里忐忑。
定念师太见她面色不豫,又说道:“光明教的黄三通想要一统江湖,野心不小。今日是要对付天台庵,明日不知道又会对哪一派下手。我们还需通力携手、同进同退才是,可莫要为了小事再起误会。”严柔冷冷地说道:“黄三通若是有那个本事,想要一统江湖,那也有的他去。我们夫妇早已不问江湖上的事情,师太不必和我多说。”
定念师太知她依旧对当年的一段往事心存芥蒂,叹息一声,说道:“好吧,且看到头来谁能置身事外。嗯,就算是只剩下我天台庵一支,光明教若是敢来冒犯,也不会让他讨着便宜。”说话的功夫,这艘快船向前驶去,快要靠近前方的沉船,定念师太猛地飞身跳下,站立船头,一脚踢出,硬生生将那艘大半沉入水里的快船踢得往旁边挪了几分,让出道来,快船顺流而下。
严柔不再多说,也是飞身跳下桅杆,拉起钟麒就要离开。这一回钟麒却是机灵,早已一把抓住顾一舟,笑道:“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抓贼。”
三个人跳到了岸边,走出去约莫半里多路,严柔突然转身,提起顾一舟,左右给了他两记耳光,打得他脸庞肿起。钟麒一惊,急忙问道:“娘,你为什么打他?”严柔对顾一舟厉声说道:“下次你再带麒儿涉身险地,我一定会杀了你。”
钟麒呆了一呆,突然重重地打了自己两个耳光,也是两边脸肿了起来。严柔惊道:“麒儿,你干嘛打自己?”钟麒拉起顾一舟的手,笑呵呵地说道:“我娘打你,我打我自己,我们扯平了。我们再去抓那个老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