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袖中飞走,却被一股吸力牢牢吸住,动弹不得。
钟麒不以为意,只是觉得有趣,拍手大笑,顾一舟看到却是暗暗吃惊,心知妇人这一手非得有极高明的内力不可。钟麒问道:“娘,怎么个玩法?”中年妇人笑道:“我这就把小雀儿放了,看你能不能抓到。”钟麒连声道好,中年妇人衣袖轻挥,收了内力,山雀扑棱翅膀,一冲而出。钟麒纵身跳起,伸手去抓,那山雀倒也机灵,见他一双大手张开,拦住去路,猛地一个转向,从他身侧飞了出去,只是它正要飞走,中年妇人已经飞身掠起,衣袖挥处,复又将它收入袖中。钟麒拍手笑道:“再来,再来。”
顾一舟自是知道,中年妇人是借玩耍为名要教钟麒高明的武功,不便多看,自顾自走到旁边,寻了棵大树倚靠着坐下。土丘地势颇高,坐在上面,周围的景致都能看得明白,隔着蔡河,顾一舟看到码头上船进船出,川流不断。他心里暗想:不知道游龙帮和马帮的争斗到底谁输谁赢?
过了一会,钟麒气喘吁吁跑到他身边坐下。顾一舟问道:“你抓着山雀了吗?”钟麒摇头,气鼓鼓地说道:“小雀儿狡猾得紧。明天再来。”他说是明天再来,接下来三天,每日都是上午跟着妇人练习徒手去抓山雀,到了午时方才歇息,等吃罢午饭,才跟着顾一舟四处游玩。三个人都是习武之人,河里抓鱼,林中捕兔,自是不在话下。顾一舟陪着钟麒游玩时,中年妇人便将捕来的河鱼野兔烤制停当,虽无调料,倒也风味颇佳。到了晚上,钟麒不管不顾,四仰八叉倒地就睡,中年妇人倒也放心,自去林中找着棵大树,跃于树杈之间,合衣就寝。顾一舟却哪里睡得着,脑中只是在想,不知道这母子二人是何来历,想来想去,想不出江湖中有哪位姓钟的高手有这么一个傻儿子。
到了第四天,顾一舟正坐在树下歇息,看到蔡河码头边上来了十几辆马车,每辆马车上都插着一杆镖旗,迎风招展,镖旗上写着“振威镖局”四个字。跑在头前的一匹马上坐着一个中年汉子,顾一舟相距颇远,看不真切他的面容,却也猜到来的必是振威镖局总镖头万振邦,在他身后跟着两个尼姑,徒步而行,步履矫健,显见得武功不弱。
顾一舟心想:看样子天台庵的乌金已经运到,不知道光明教究竟设下了什么圈套。这时候他看到万振邦跳下马来,与上前相迎的游龙帮帮徒交谈几句,一会功夫,铁千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赶来,与万振邦和天台庵的那两个师太作揖行礼,伸手示意,显见得是延邀于某处歇息。
万振邦吩咐手下的趟子手看住了货物,带着手下两名镖师朝码头边的一家酒楼走去,走起路来脚下生风,颇有一副顾盼自雄的架势。那两位师太初时不肯,经不住铁千秋百般相邀,也只好不急不慢地跟在后面。这一行人便都进了酒楼。码头上自有挑夫将一袋袋乌金从马车上卸下,逐一搬入船中。乌金数量颇巨,颇费不少时辰才全部搬完,连带许多其他商贾的货物,足足装了五艘大船。
顾一舟想到:那个人托我在此等候,相机示警于天台庵的两位师太,如今乌金既都是搬到船上,想必不会在此动手,只是我却被钟麒这个傻子纠缠得无法脱身。想到这里,他心中有些焦急。
过了一会,钟麒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你看!”他的手里抓着一只山雀。顾一舟心事重重,无心与他打趣,只是淡然一笑,说道:“你终于抓着了。”钟麒小心翼翼将山雀捧在手中,轻轻往上一扔,山雀跃到空中,煽动两下翅膀,就要飞走。钟麒猛地跳起,双手展开,一只手变两只,两只手变四只,陡然之间似乎变化成无数手臂,犹如展开的天罗地网,山雀飞之不出,转眼又被钟麒抓在了手中。
顾一舟见他展露出高明的轻功、掌法,心中暗自吃惊,就见钟麒连着放了山雀三次,又抓回来三次,到了第四次,山雀飞起,钟麒却没有再跃起去抓,看着山雀迅疾飞远,只是双手拢在嘴边,喊道:“多谢你陪我玩了许久。下次要飞得高一点,莫要被人抓住了哦。”
顾一舟说道:“你倒是很喜欢这个玩法。”钟麒挨着他坐下,悄声说道:“其实我不喜欢玩,是我娘喜欢玩,我这是陪着她玩。”顾一舟不禁哑然失笑,随即心念一动,问道:“那现在是不是该我们玩了?”钟麒乐呵呵地说道:“对呀,今天我们玩什么?”
顾一舟说道:“我带你去玩真正的抓贼,好不好?”钟麒兴奋地眼睛挣得老大,连连点头,连声道好。顾一舟一挥手,说了声,“跟我来”。他就沿着河岸,往蔡河的下游飞奔,钟麒大喊,“你等等我”,紧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