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去病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件粗布的衣衫。室内昏暗,唯有月光透过窗纱,照射进来。他觉得脑门疼痛,脑中一阵空白,全然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依稀记得看到绿衫女孩神情惊惶的面孔,不由得担心起来,急忙轻声唤道:“姑娘,姑娘。”
黑暗处传过来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别姑娘、姑娘的乱喊,我叫江南,你这个小贼叫什么名字?”孟去病循声看过去,见那女孩抱着腿倚坐在墙角,一颗心方才放下,说道:“我叫孟去病。刚才发生了什么?”江南一怔,见他神情恳切,不像作假,满腹狐疑地问道:“你难道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孟去病说道:“我只记得浑身上下特别难受,好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咬,觉得有一股气从身体里爆裂开来,冲入脑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想了想,又说道:“我好像听到你在尖叫,看到你很害怕。嗯,你……你没被我伤着就好。”
江南冷笑道:“被你伤着?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吗?我若不是看你疯疯癫癫、一塌糊涂的样子,欺之不武,早就一掌劈死你这个小贼。”孟去病见自己上身精赤,料到必是自己疯态发作将身上的衣衫撕扯得稀烂,脸上一红,赶忙背过身去,将盖在身上的那件粗布短褂穿好。不问可知,那自然是江南见他精赤着上身,替他盖上的。
江南问道:“你练得就是独孤家的武功吗?这功夫倒真是古怪邪门,会把人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突然变成了乱咬人的……小狗。”她本想说是疯狗,总算是顾及孟去病的面子,话到嘴边,改成了小狗。孟去病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甚是困惑,说道:“我不会武功,更不知道什么独孤家的武功。独孤月是我小姨,她每日教我一些打坐运气的法门,我也只是照着做过,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我……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隐隐觉得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却又弄不明白究竟,心里一阵烦闷。
江南从未见过这等古怪的事情,想了一想,只是以她的武功修为、江湖阅历,却是想不明白。她见孟去病神情愁苦,劝道:“你也不用心烦,我猜总归和你所练的武功有关,你只需不再去练,就不会有事。”她见孟去病摇了摇头,顿时怒道:“我好心劝你,你不听也由得你。”孟去病叹道:“你别生气,我摇头是想说,我也知道练这功夫十分不妥,否则为什么我自己的爹娘不肯教我。独孤月逼我练习,只说能治我的瘫症,想必还隐瞒了许多东西。”江南问道:“你爹娘在哪里?”孟去病被问及心事,眼中含泪,说道:“我娘早就不在人世,我爹也被光明教的人打伤,不知道现在下落何处。”
江南听他说患有瘫症,又是孤单一人,心生同情,幽然说道:“原来你这么可怜的。”孟去病冷冷地说道:“可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江南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点头说道:“对的,是我说错了。你只不过是身上生病,治好就是,又不低人一等,用不着别人可怜。”孟去病见她性情明快,尤胜过男子,倒觉得自己有几分小气,叹道:“这也不怪你。不过我已经想好了,我要躲得远远的,不再练这个功夫,只怕到那时候瘫症就会重新发作。”
江南见他虽是颠态发作过后有些劳顿萎靡,神情却甚是决绝,点头说道:“你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做事颠三倒四,原来倒还识得大体。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