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气洋洋之时,殷不离理了理衣袖,准备出列奏事。
刚走两步,便被上峰廖思行扯回去。
只听他低道:“没你的事,给我回去。”
他似乎已经猜到殷不离的想法,面色恓惶。然,殷不离岂是他能扯住的,一个甩袖挣脱,昂首挺胸的走到大殿中央,所经之处,无不引起好奇。
朝臣们都很期待,这位新封的女通政会有什么高见。
“启奏陛下!”殷不离一出声便有人忍不住笑了,没办法,殷其雷刚说完,他闺女就上去,一开口,无论语气还是声音的高度,与她爹如出一辙。
许多人似乎把这种景象当做一件趣事看待。
“臣提议在殷御史提议的基础上,增设女学堂。”
此话一出,群臣哄堂大笑。
除了殷其雷,各个乐的不行。饶是两位德高望重的国公爷,也笑的胡子发抖。
然,殷不离尚未说完,她不动声色的等待笑声回落,当大殿重归于静之时,殷不离继续道:“鉴于种种因素,求学的女子定然大大少于男子,因此,各地女学规模不必太大,譬如一县,有一间可容二十人的学堂即可。”
国子监祭酒李常衡摇头笑道:“看来殷通政并非一无所知啊,也知晓天下间读书的女子大大少于男子。敢问殷通政,可知为何读书的女子远少于男子呢?”
殷不离正色道:“愿闻其详。”
李常衡亦正色道:“皆因,女子读书无用。自古男主外,女主内,男子读书,是为光宗耀祖,报效朝廷,女子读再多的书,嫁了人,就要相夫教子,读那么多书有何用?”
李常衡说话前,殷不离料到会听到一堆陈词滥调,却没想到堂堂国子监祭酒,竟然陈腐至此!
何为国子监?
前朝国子监,乃大齐最高学府,主抓科举取士。
本朝建国,国子监与翰林院并存,前者掌大学之法,教导诸生。后者主抓科举取士,著书立说。
虽说国子监名气不如前朝,却肩负国学、太学,教导天下诸生之职!
李常衡身为国子监祭酒,思想迂腐至此,将天下女子贬低的一文不值,不配祭酒之职。
端坐龙椅的姬羌一言不发,也没什么表情。盛夏将过未过的时节,她也不宜将双手交叉入袖,借助手劲儿缓一缓她心中的诸般涌动。
自打继位,但凡涉及男女话题,迄今为止,就没有一道让她悦耳的。
殷不离在心中把李常衡骂了几遍,面上沉着冷静道:“谁言女子读书无用?读书可以明理,可以知事,嫁人之后亦可教育儿女、子孙。”
李常衡当即驳道:“儿孙自有学堂先生教导,无需母亲。”
这话说的,殷其雷真真听不下去,讽刺道:“所以说,人刚生下来就会走,就会开口,自然长到三五岁,直接教由先生启蒙,十年寒窗,一举成名天下知,跨马游街,问及出身姓氏,只言其父,不言其母,问及原因,读书人曰,自打我出生,母亲未教我一言,未授我一理,要母何用?”
“哈哈哈哈!”
众臣爆笑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