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多说,秦桑落立刻上前带路,把姬羌引至商芄所在的后厢房。
此处位置僻静,空无一人。
将人带到,不等示意,秦桑落便识趣的告退,姬羌已顾不上应声。
一门之隔,两方世界。
姬羌不知推开这扇门,会看到怎样的光景。
四大金刚主动退的远远,良久,才看见举棋不定的陛下推门而入,很快,那扇门又被紧紧闭合。
……
床上的人顶着光头,长着一张她努力想忘记,却总是隔三差五入她梦境的面孔。
姬羌很想放声大笑。
命运的齿轮真是荒谬又滑稽,困惑她那么久的谜终于云开雾散,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名震朝野的神医竟是她的生父,萧芄。
她在床前立的够久,也看的够久,然而床上之人并未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姬羌便想,人也见了,谜底也解开了,而且他也没什么大碍……所以,就这样吧。
各自安好,总胜过两看相厌。
所以,她转身,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就像从未出现在这里一样。
床上的人,突然翻了个身儿。
姬羌当即心口一突。
他却又没了动静。
她又要走,床上的人突然猛的一抽,仿佛被什么惊到,隔着薄薄的被褥,她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身子正慢慢蜷缩成一团。
姬羌这才警觉。
伸手一触,发现他的额头滚烫,滚烫。
他在发烧!
仔细倾听,他呼吸很不均匀,一会儿沉,一会儿促。
姬羌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打开门大喊,“来人!传太医!”
零露立刻像只兔子一般蹿了出去,直奔后衙正堂。
不多时,秦桑洛面色如筛的赶来,一路嘟囔,“怎么会发烧呢?”
“病情一直都很稳定啊。”
“调养的方子还是他老人家开的呢。”
一个看起来像古稀年岁的人,称一个瞧着不过而立之年的人为老人家,零露直感到别扭。
然而此刻什么都顾不得了,商圣君情况不明,他若是真有个好歹,陛下该怎么办?
自打商圣君离开皇宫,陛下嘴上不说,却每每望着圣君的竹筒发呆。
有时,一坐就是大半天,不言不语,那副模样,凭谁看了都忍不住想落泪。
烧的已经开始频频抽搐的商芄令秦桑洛惊恐万分,姬羌更是心急如焚,连问太医何时到。
秦桑洛立时保证至多一刻,太医院的人全都住在离府衙不远的一座宅院,骑马的话至多一刻就会赶来。
姬羌仍觉得太慢,心乱如麻的她竟忘记请秦桑洛起身,幸亏绿衣提醒。
也幸亏绿衣并未失去分寸,用温热的巾帕为商圣君擦拭,降温。
绿衣提出做个冰枕更好,秦桑洛连忙跑出去找冰。
秦桑洛的冰尚未找来,太医已至。
与陛下分别两个月的太医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陛下,更加没有想到与他们相处月余的神医,竟是商圣君!
太医们一时激动的不知怎么才好,还是姬羌一声清喝给了他们方向。
“若圣君有个三长两短,朕拿你们是问!”
众太医瞬间清醒,连忙将心思放在病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