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已经面临绝境。
既然张能奇都在喊投降了,他们也没有头铁到要真得死战到底!
于是,他们便一起跟着喊了起来:“不要开炮,我们投降!”
好死不如赖活,蝼蚁尚且贪生不是!
刘良佐都不用手下来禀告,这些流贼喊得那叫一个大声。
于是,他一声冷笑,随后吩咐道:“让他们立刻丢出武器,抱着头出来,立刻,马上,敢有半点拖延,就格杀勿论!”
刘良佐心中很清楚,张献忠所部主力正赶过来,军营内的战事,必须速战速决!
“哐当,哐当……”
很快,一件件地兵刃被丢出粮车之外,随后,一个个伪装成卫所军卒的流贼抱着头走出了粮车。
刘良佐一挥手,立刻便有一队队的军卒警戒上前,准备接受他们的投降。
正在这时,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大地在震动,隐隐约约地雷声,从天边滚滚而来。
作为久经战阵的带兵将领,刘良佐立刻便明白,这是张献忠手下的骑军赶来了。
五千多骑军,直接冲锋没有做好准备的军营,绝对是灾难性的。
可是眼前,军营里面还要接受这一千来个流贼的投降,显然要耽搁不少时间。
就算把这些流贼都绑好了,也需要人手看押。但是,根据夜不收的禀告,张献忠所部还有一万五千左右的步军,并且都是精锐来的。
这种情况下,万一交战正激烈的时候,这营地里面的流贼闹事的话,那将是致命性的。
这个时候,那马蹄声越来越近,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了。必须要立刻加固营寨才行。
不过骑兵突击,如果不顾伤亡的话,营寨毕竟不是城防,有点危险了。
而流贼会不会不顾伤亡,一想到这是流贼要突破包围逃往北方去,刘良佐便立刻知道,说不定流贼真得很有可能会狗急跳墙。
被这支假装送粮队伍的流贼这么一闹,这局势,真得非常危险了。
这么想着,他的脸色狰狞,就要下令,把这些流贼全部屠了。
不过他正要下令之时,忽然,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在他脑海中闪过。
此时此景,不是正好用上流贼经常用的那一招么?
这么一想,刘良佐那挥手想要往下斩得手势,立刻变成往前一挥,派出了更多的手下去绑了这些流贼。
此时,张能奇等人也已经听到马蹄声了。但是,如今他们已经抛掉了兵刃,束手就擒了,再反抗,虽然能为主力争取一点时间,可他们明显是要送命的。因此,包括张能奇在内,最终没人反抗,乖乖地被绑了。
刘良佐看到这些流贼全部被绑好了,便立刻下令道:“来啊,把他们都给绑到营外栅栏上,绑好了!”
一听这话,张能奇不由得傻眼。
因为他一下就明白过来,刘良佐这是拿他们当营寨防守的肉盾了!
以前的时候,他们驱赶老弱当肉盾,没想到天道轮回,今时今日,竟然轮到他们当肉盾了。
要说他们愿意么?
绝对不愿意啊!
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刘良佐的手下,自然也一下明白他的用意,一个个都是欣喜起来,立刻推押着他们赶紧往营门口而去。
一千多流贼的肉盾,已经能防御很长一段营寨了。
……………
张献忠所部的骑军,领头的就是他手下有名的战将张可望。接应张能奇,事关重大,不是张可望出马,张献忠也不放心。
看着夜不收逃窜,或者骚扰,张可望全然不顾,他知道轻重,只是领着骑军疾冲刘良佐军营所在。
离得越来越近时,张可望看到刘良佐的军营,竟然没有什么火烧的痕迹,也没有看到大规模厮杀的痕迹,顿时,一颗心就沉了下去。
不过此时,箭在弦上,已经顾不得其他了。
他的任务,就是要第一时间攻打刘良佐的军营,接应张能奇,打穿营寨,缴获那些船只。
如今就算没有张能奇的动静,他这攻击,也势在必行,要是晚了,就会被船队跑了。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领着骑军离刘良佐的军营越来越近时,愕然发现,军营营寨的栅栏外,全都绑着一个个的卫所官军。
刘良佐是这样的防御?天底下有这样防御的战法?
不过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一眼认出来了,这是张能奇领着的前锋,冒充卫所军队的那些。
这不,都看到张能奇也被绑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