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河北、河东两地之内,任谁都决计不会同情这帮卖国之辈!
堂前,阶下。
何少杰以头杵地,维持着这个姿势,竟是静静地发起了呆
那冰冷的触感从额头上传来,似乎在不断提醒着他,属于他的路已到了尽头。
他并不关心周围的人在说什么、做什么,因为自从踏入此地开始,他便难逃一死。
这命运已经注定了。
何少杰人虽在此,但他的心早已随着风,飘逝到了城外那边荒郊之地,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何新然,为父只能为你做到这了即便只有你一人也好,千万要活下去!”
同一时间,在县城郊外十里处。
不知是不是因为父与子之间的血脉相连。
带着几名忠心的家将,乔装打扮混入一帮赶集菜农中的何新然。
停下了脚步,遥遥望了县城一眼
“父亲”
一夜之间几近家破人亡。
他此刻恨的牙痒痒,只想把那招惹来祸端的曹顺荣从坟头挖出来,鞭尸万次泄愤
忽的脑中想起了李霄汉一行人的模样。
他又暗自忿忿道:“沥血门的杂碎,还有那帮疯狗一般的江湖人,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身旁一名家将见他驻足烦恼,无奈上前劝慰道:“公子,需留得青山在啊!老爷吉人自有天相,想必定能逢凶化吉,眼下还是赶路要紧”
何新然又望了望县城,心中百般无奈。
但最后还是咬咬牙、狠下了心,扭头继续赶路
几人渐渐脱离了菜农们的队伍,沿着官道又走出了十里左右
道路两旁已是树林密布。
不过即将入冬的树林看着光秃秃的一片,更有一阵阵冷风吹过,带着几分凄凉之意。
何新然出门向来少步行,眼下已是有些脚软了,忍不住停下来,往路旁的一株枯树边上走去,想要歇息片刻。
站到树下,他轻轻从一旁的菜箩中取出水囊猛灌了几口,随后长吐出一口气,背靠着树坐了下来,歇息之余,还不时抬头向四周打量几眼。
一阵阵凉意从背后传来。
背后这树极为粗壮,足有三人合抱那么粗,一眼便知经历过不少风霜雨打,甚至躯干上还留有一些刀痕剑伤。
想来是曾有什么路过的侠客在此处比斗过。
片刻之后,何新然收起了心思,静静靠着树闭目养神。
有两名家将见状,对视了一眼,纷纷叹了口气。
一旁领头的家将虽是无奈,但也只能上前说道:“走了这么些远,也确实为难少爷了,罢了,便让他歇息片刻罢”
正说话间,忽得一道白影从眼角余光掠过,随即一股凉意自他脚底升起,直冲向天灵盖
扭头看去时,一名腰间佩刀的白衣少年,已然站在树下的何新然身旁,拿眼打量着他们这一行人
“嘶!”
这家将倒吸一口凉气,急忙高声提醒道:“众人小心!”
随后他迅速从背后菜箩之中抽出钢刀,朝着那少年奔去,同时一声厉喝道:
“你是什么人,休要伤我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