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军阵中,此刻火炮营刚进行完第一轮进攻,到了弩手们出场的时节。
弩机是秦军每个秦军兵卒的标配。
虽然贴身肉搏使用的机会不多,可在短兵相接第一波接触的时候,弩箭齐射的威力可没多少排头敌军能吃的消。
贺兰山屠胡战中,草原人可是第一波领教了这个苦头。
单人弩机,双人弩机,脚蹬弩机,全都严阵以待。
“风!!!”
战场之中无数兵卒异口同声,弩机弓弦嗡鸣,箭矢尖锐刺耳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一起演奏出了这场血与火的战歌。
乌泱泱的箭矢遮蔽了天空,万千齐发的漆城墙头,竟然短暂的出现了一片黑暗。
秦王云光眯着眼望着这副麾下军队描摹出的画卷。
他虽然不喜欢战事,可对于这些兵卒们,从来都是无比自豪。
武力不代表一切,但没有武力一切都无从谈起。
人与人之间或许有着平等对话。
可是不同势力,不同国家面前,拳头大永远都有话语权。
这是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的道理。
不知道何时,云夭离开了马车,迈着小短腿凑在了父亲的战马旁。
观看秦军进攻的云光,低头望着拉扯着自己裤脚的女儿。
心中虽然有些不喜,但也无可奈何的弯腰,一把将女儿抱在了自己马背上。
“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捣蛋,不是说呆在后面,不许乱跑吗?这里战马这么多,踹到你怎么办?”
云夭被父亲有些严厉的话语,呵斥的委屈的低下了头,眼角也出现了泪花。
“可是人家想看兵哥哥和兵姐姐们的身姿啊,夭儿以后也想从军呢”
秦王云光望着轻声细语的女儿,最后还是没铁着心。
只是无奈的揉着捣蛋鬼的后脑勺,无奈的言语。
“唉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你什么了?乖乖的,不许调皮”
云夭享受着父亲轻刮着自己鼻子的感觉,小脑袋也一个劲的点。
跟随在父亲身边,她当然清楚,爹爹对她做出这番举动,肯定没有生气。
委屈的小心思也立刻烟消云散,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正在重新上弦的军队。
看着整齐划一的动作,云夭此刻也想加入他们,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秦军弩手们就完成了三波齐射。
放眼望去,漆城城头上全都是箭杆。
短短一瞬间,秦侯国一个月的税收就全在漆城城头之上了。
小小的箭矢,暗地里的花销可是尤为巨大。
不光每年秦军军营的专属冶炼局有着规定份额,每年还要从民间采购不少符合规定的箭矢。
箭头这玩意已经形成了统一标准,而且种类也杂七杂八,相应的模具,也能很快浇筑一批。
可箭矢的箭杆,才是整个环节中的重中之重。
选材,熏烤,描直一根箭杆的价格,在秦侯国的收购价格可是十铢。
哪怕现在已经在秦侯国境内,不用限制购买的雪花盐,一斤的价格也就是十铢了。
其实在漆城城破之日,秦王云光当然有另一种攻城手段。
用不着如此花费巨大。
可如今的漆城之下,在场的可不只是有攻防两方势力。
还有散落四周距离很远,分属其他军阀诸侯的探子。
秦王云光之所以将秦军的武力昭示天下,当然可不是显摆。
自从王卓成为国相,他成为秦王,秦侯国在中原的贸易屡屡受挫。
秦侯国前往中原各地的商队,也会被一些势力的掌权者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扣押。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天下人看不惯已经身死的王卓多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