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他大概率会被生生砸死。
司铎简要而又快速地宣读了几条杜登的罪状,在杜登的眼中,这时间简直比失眠煎熬的一整夜还要长,而在村民们看来,杜登的罪状即便是讲一整夜也讲不完。
刽子手从绞刑台旁边拿起了两个嵌了铁挂钩的增重石球,安装在了杜登双脚之间的锁链上。这会让绞刑犯更快地解脱他的痛苦,提高效率。毕竟,绞绳就这一个,后面还有五个人在等着在呢。
“去死吧,蠢玩意,你早该得到这个下场了!”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因为我们即将处决一个罪不可赦的杂种!”
村民们又躁动了起来。
站在绞刑台上的杜登注意到,平时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小郝文算是人群中骂得最欢的人之一了。没想到这个懦弱的小子居然在自己临死前的最后时刻变得如此“勇猛”,杜登不禁嘲讽地撇了撇嘴。
“我的妻子呢?”从杜登干涸的嘴唇中吐出的声音嘶哑不堪。
“她啊,昨天就被驱逐出领地了。”刽子手说着,将麻袋往呆滞的杜登头上套去,接着将绞绳圈套系在了杜登的脖子上。
“唔嘟嘟~~”
由于没有小号,西蒙让一个士兵在处决犯人前吹响号角,以此传达行刑的信号。
杜登脚下的活板“啪嚓”一下被打开,被突然拉紧的粗麻绳发出了一阵尖酸的“吱吱”声。
杜登沾满了淤泥的赤脚在空中本能地乱蹬了几下,似乎想让脚够到地面,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没一会儿,他便不再挣扎了。
看着不再动弹的杜登,村民们仿佛陷入了一片欢乐的海洋。一个脸上有伤疤的女孩激动得跳起了舞,旁边几个男孩唱起了欢快地小曲。
台下的亚当面如死灰,他从没没见过这些农民这么开心过。
上次在他们的脸上见到如此灿烂的笑容,还是在前年的圣诞节,那年昆尼尔男爵为了庆祝丰收,便极为罕见地慷慨了一回——送给了村民们一头野猪。
那天晚上的埃斯拜村异常热闹,村民们穿着厚厚的衣服,哈着白气,喝着冰凉的苹果酒,吃着炙烤野猪肉,手拉着手在篝火边跳舞,脸上难得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不,我不要!”
武装士兵粗暴地打断了亚当的回忆,他们将亚当推搡上了绞刑台,后者像个孩子一样啜泣了起来。
他后悔了。
这么多年来,他在昆尼尔男爵和叔叔杜登的庇护下做了不少坏事,到头来,在他死前连个为他悲伤的人都没有了,大家只会为他的死而兴奋、开心、举杯。
就连平时和他关系不错的酒馆老板赫尔塔也在人群中欢呼。亚当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赫尔塔看样子似乎毫不心疼从此将失去一个忠诚的酒客。
当司铎宣读完亚当的罪过后,亚当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的裤裆变得湿热,一股刺鼻的尿骚味迅速向四周蔓延。
“肮脏的家伙,真是连死前都不忘恶心我们最后一次!”绞刑架最前排的几个村民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
尿液“滴答滴答”地滴在了木头活板上,紧接着活板一下被打开,尿液开始滋润绞刑架下极少见到阳光的地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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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他们的尸体该如何处置?”比尔冷眼看完了所有囚犯行刑,看着一具又一具新鲜的尸体被解下绞绳,被士兵们抬着扔到了一旁的敞篷马车上。
“除了科利夫和他的妻子找个地方埋掉之外,其他人的尸体都挂到领地边缘的路口吧。”西蒙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要埋掉科利夫夫妇的尸体呢?”比尔有些不解地问道。
“科利夫的配合起了很大的作用。既然我答应过他在他死后将他和他的妻子葬在一起,那我就得说到做到,”西蒙打了个哈欠,看上去有些疲惫,“就把他们埋到磨坊后面吧。”
“好的大人,我会和士兵们说清楚的。”比尔点了点头,便朝着马车走去了。
村民们看完了处决,便在士兵的驱赶下回农田干活去了。
现在,原本属于科利夫的磨坊以及属于杜登的房子田地都被西蒙收回到自己的手里了。
西蒙可以重新指派一个人去磨坊为他工作,今后磨坊的收入都归自己所有。至于新的磨坊工人选,河对岸弗尔徳村磨坊的米勒长兄似乎还不错。
“小克莱因,跟我走。”西蒙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要去杜登的房子转转。
科利夫在地牢里和西蒙说过,杜登在他家附近藏着一大笔用来应急的钱。另外,杜登家似乎有个不为人知的地窖,至于里面藏了些什么好东西就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