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你永远都看不透,在庆王眼里,萧先生就是个例子。
初见萧先生时,他还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孩童,那日他随父皇一起去秋山围猎,因追一头赤鹿而迷路,可能因为父皇孩子多,所以少了一两个也不怎么在意。
结果,就在秋山这个皇家猎场,他看到了悠然生火烤肉吃的萧先生。
当时,年幼的庆王问他,擅闯皇家猎场是死罪,你不怕吗?
萧先生却是淡淡一笑,反问,“如果你是皇帝,你会杀我吗?”
庆王想了很久,说道,“看你不像坏人,我倒是不想杀你,可是大成律摆在那,不杀你便是坏了纲纪,所以我总要假装杀你一下。”
“如何假装?”
“杀你之前,偷偷跟大臣说好,让他们为你求情嘛。”
“大臣若是不肯呢?”
“那,我可以让母后帮你求情。”
庆王记得,萧先生听完这句后就哈哈大笑,那是他笑过最大声的一次了……
然后,他说道,“那看来,这个皇帝你非当不可了。”
从那以后,萧先生就作为他的近侍,一直跟随他左右。
这些年来,萧先生指点他修炼,指点他为人处世之道,在萧先生的辅佐下,他收拢各地奇人异事,将蜀地治理得井井有条, 才渐渐有了仁王之名。
可是, 萧先生到底是哪儿人, 以前做过什么,以及为何就因为自己几句话就甘愿以二品大宗师之尊侍奉自己,庆王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
而如今, 他想不明白、看不懂的人,又多了一个。
这位乾西宫的秦兄, 到底是如何做到挥手间便招来如此之多的顶尖高手的?
要知道, 连号称门客三千的自己, 也决然做不到这般话说,自己那三千奇人异士, 可能都没人家三个顶用。
这也就算了,他身为太监,竟然能娶到名门钟家之女甚至还有宫女暗恋!
更过分的是, 他可能暗地里还有个未婚妻?
这还是个人?
庆王的心情很复杂。
一边有些嫉妒甚至怨念, 但一边又很庆幸。
还好自己与他认识得早啊, 否则他要是站在誉王那头, 自己不就多了个强敌么?
嗯,说起来, 本王知人善任、慧眼识珠,倒也不逊色于他。
这么一想,心情果然就好多了。
祥云之上, 秦源见三个大妖人已除,便又想起了那个大统领。
心想, 不是说大统领今夜子时入京么,既然大伙儿来都来了, 不如一起弄死他?
不过又转念一想,这么多人, 大统领身上的宝贝也不够分哪。
于是只好作罢。
又掏出传音石,对小妖、老道、南霸三人说道,“你们先回去吧,假装是为了杀此三人而来,与我不太熟为好。”
小妖咯咯一笑,“好绝情的男人,用完奴家就让奴家走。”
南霸闻言, 登时慌张地瞪大了眼。
“你、你与他不!不不是真的对吗?”
小妖看了眼突然莫名其妙激动起来的南霸,然后很是心累地叹了口气。
“哎,在你跟前,老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这孩子, 以后可咋办?
南霸一脸失落地问道,“我,让你心烦了么?”
小妖摇摇头,“别说话了,容我冷静下。”
老道则不管那么多,笑呵呵地抬了抬手,便从飘在水上的大护法怀中,吸出了一颗纳石。
又厚着脸皮说道,“诸位,在下正是为此纳石而来,就取之不恭了。”
待纳石到手,便“噌”地一下消失了。
他的三个徒弟,也跟着御剑飞走。
小妖见状,也立即纱袖一挥,顿时将剩余的两个纳石收入手中。
淡淡道,“我二人也是为此石而来,失礼了。”
众人倒也不争,毕竟方才主要出力的确实是他们三人,外加钟家父子,此刻钟家父子都没说话,其他人也更不好意思开口了。
钟家父子为什么不争?谁敢问这问题,谁就容易挨打!
堂堂天下第一家,你让他们去争三个妖人的纳石,简直就是往钟家大门口吐唾沫。
小妖说完,就把其中一块纳石塞到了南霸手里。
南霸愣了愣,说道,“我不要,都给你便是。你缺什么尽可与我说,我让家父去弄。”
小妖气得咬牙,自己是缺一个纳石吗,这是掩盖下大家与小宝道友很熟的道具而已啊!
她平日里最讨厌啰里啰嗦的男人了,偏偏南霸在别人跟前话不多,在她这话贼多。
“拿着便是!”
冷冷地撇下四个字,她便跟着消失在夜空。
哎,早知道就不该招惹这孩子,现在可如何是好?
南霸手里握着那颗纳石,心想难不成她是外冷内热,嘴上对我冷言冷语,心里却依旧记着待我好连这个,也要分我一份?
如此看来,她已对我暗生情愫!
想到这里,他便又开心起来,与众人道了声别,立即回去也。
要与爹汇报这个好消息!
余言行看到那三人离去,于是也冲众人抱拳道,“各位英雄,今日能与诸位并肩一战,除此妖孽,着实痛快。在下先行一步,有缘再见。”
姜应泰、钱玉书等人本有心问问这位大儒姓甚名谁,但是余言行没给机会,话音落下时便已站在春秋笔上,飞出几里地了。
毕竟儒家余言行是圣学会的人,普通人可能不知道,但清正司肯定知道,他也不想给秦源惹麻烦
秦源这边,在祥云上呆了这会儿功夫,原本的伤势早已痊愈。
便是赵宗镇、独眼强如此重的伤,也都已经安然无恙。
两人都对这神奇的“云朵”啧啧称奇,不住地问秦源这是什么法宝,被秦源一通信口开河给敷衍过去了。
又叮嘱道,“此法宝觊觎之人极多,而且我只能再用一次了。你们千万别外传,否则迟早有人要杀我夺宝。”
这种事儿当然是能不外传尽量不外传了,万一到时候有人怀疑他拿了剑仙遗宝怎么办?
好在方才这祥云似乎依了他的心思,从地底出来后便一直远远地隐在云层后,加上又处在夜间,应当没人瞧见。
秦源发现自己好像隐约学会如何驾驭这祥云了,可惜的是,他最多还能用一次。
赵宗镇、独眼强和苏若依三人闻言,齐齐点头。
赵宗镇又神色严肃地说道,“此等异宝非同寻常,便是与家人至亲都不可透露,否则小秦子便有危险,你们二人切记。”
独眼强点点头,然后嘿嘿一笑,“此物既然能起死回生,再重的伤都能痊愈,那何不把残脚叫来,好让他把脚复原?”
赵宗镇瞪了他一眼,“你的眼怎么不复原?”
“我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