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浅知道云沛辰可能是心情不好,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惹他不快,但是她还知道遇见这样的情况,先道歉绝对没错。
“对不起。”
云沛辰面上闪过一丝诧异:“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我让你不开心了……”
墨卿浅话还没有说完,云沛辰却突然丢下筷子,甩了一句“我吃饱了,你随意”就走进卧室,“嘭”地关上了门,留她一个人不知所措。
他确确实实是生气了没错,但是为什么?她只知道不道歉有错,现在连道歉也有错了吗?
她想不通,只能把一切收拾干净,带着万分惆帐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家。这才发现阳台的窗户已经关上了,想来是他吧。
她认识云沛辰不算短,大概有两三个月了,一直以来他都是彬彬有礼的绅士形象,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竟然直接摔筷子走人,实在是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算了,反正我也已经道过歉,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想那么多干什么。”她在心里这样劝慰着自己,只是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不过这也让她坚定了一个想法——他不是他。如果是他绝对不会这样对她,绝对不会这么大声的和她说话,绝对不会直接摔筷子一走了之,也绝对不会留她一个人不知所措。
在他们相处的十年来,他从没有对她生过气,向她发过脾气,不管她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哪怕她任性将他明天要交的作业撕了,他都不会怪她,而是摸着她的头对她说“没关系”。
有时候连院长奶奶都看不下去,让他不要这么惯着她,他只是一句“没关系,我愿意”。她那时一直以为是他胆小怕事,长大后才发现那是他对她独一一份的温柔关心。
他真的守护了她很多很多的天真,即便现在已经不复存在。
墨卿浅躺在沙发上,脑海里飞速闪过了许多过往,像是一部纪录片一样,记录了她如何成长为现在的模样。
渐渐的夜深了,路灯都灭了,世界就此安静,天上没有一颗星星,今夜又只剩她孤零零。
她打开收音机,把声音开到最大,然后将自己缩成一团躺在沙发里,听着收音机里的温润声音,是这孤寂夜里唯一的依托。曾陪着她度过了许多个难眠之夜。不是因为他所说的那些话,而是他的声音,真的很像将夜离。
她回想起将夜离转身时的悲寂背影,泪水又一次模糊了眼睛。他哭泣时眼睛掉落的繁星;那黯淡无光的双眸;那难忍哽咽的话语;那故作坚强的表情……一切的一切都印在她的眼里,烙进了她的心。
他明明是这样伤心欲绝,怎么会没有一点点喜欢她呢?她为什么就是无法相信呢?原因她该是知道的。
墨卿浅从抽屉的最角落里拿出一个信封,信封里只有一张照片,是将夜离回来之前寄给她的。照片上的他笑容灿烂,满目星光,一如既往。她当时打开信封,看见这张照片时,直接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哭的一塌糊涂。
因为激动,更因为悲伤。
照片被她折起了一部分,那里有个穿白裙子的女生,身影有些模糊不清,但手腕上有一条和将夜离手腕上一模一样的手链,链子上吊着一个字母“l”,将夜离那条是个“x”。
女生身后的橱柜上有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正是两人,女生面带幸福笑容,目视着镜头,而他侧头望着女生,嘴角含着微笑,目光深情款款,温柔缠绵。
她还怎么能再自欺欺人。
她看不透,从来都看不透他。看不透他澄澈眼睛里的忧郁;看不透他含笑表情下真实隐藏的情绪;看不透他总说要娶她的原因;看不透他对她的感情;看不透他的心。
她从来从来都没有走近过他,有什么好不舍,好难过的呢?
墨卿浅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夜,看似想了很多,其实什么都没有想明白。
天终于亮了。
她终于又熬过了一天。
墨卿浅关掉收音机,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就着冷水吞下药,肚里立刻翻江倒海起来。有时候她就会想,大概她吃的并不是什么药,而是齐天大圣孙悟空,而她就是那个坏事做尽的白骨精,被它不断折磨着。
临近中午,肚子一声一声不停地发出抗议,但脑子还没有发出指令,墨卿浅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正想着闭眼无视肚子的抗议时,门铃却响了。
墨卿浅不知道这个时间会有谁来找她,如果是慕冰凡和慕冰安两姐妹,她们绝不会按门铃,就慕冰安那个性子只会把她的门敲得咚咚作响。或许是秦雅歆吗?她因为她心爱的女儿回来,怕她不知好歹又来警告她吗?还是她的妹妹,又想送她一个珍贵的“礼物”?
门铃声不急不缓又响了一声。
墨卿浅没有办法,只能带着略微紧张的心,小心谨慎地打开一条小缝询问来人。
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才松开紧绷的神经,取下防盗链完全打开门,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