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马路上,一辆黑色的大众轿车飞速前进着。
“知道我为什么不带着小李和我们一起来吗?”卡捷琳娜坐在驾驶位上,头也不回的说道。
“不知道。”坐在后排座位上的常宇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我知道我知道,因为他没洗头。”冯三炮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吃得贼欢。
冯三炮的回答有点无厘头,但考虑到他还是一个孩子,而且脑子也不太好使,常宇也就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词来了。
“这是你们第一次出任务,所以对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卡捷琳娜的声音很轻,但足够常宇听得清楚。
“我们的战场远比你们想象的要残酷,那些灾厄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很难对付的。”
“小李和我们不一样,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天赋和能力。”
“就算他是个军人,经受过特殊的体能训练,对上灾厄也是没有胜算的。”
“不让他跟来,是为了保护他,大家都是爸妈生养的,上有老下有小。”
“咱们让他给跑跑腿,做做后勤工作也就行了,不要把他们带到正面战场上来。”
“真要是因为我们的失误,让人家牺牲了,我们该怎么和他的家人交代?他的一家老小又要谁来养?”
“懂了。”常宇面色沉重。“咱们不能让后勤员跟着送死,他们的战场不在这里,而是在幕后。”
一个傲骨铮铮的男人是不能,也不屑于让自己的下属去送死的。
有那么一瞬间,常宇觉着自个儿的正义感爆棚了。
“所以我们出任务的时候一般都不带后勤员,能自己开车就自己开车。”卡捷琳娜道。
“我也想自己开车。”常宇歪了歪头,“可问题是我不会开啊。”
一听这话,冯三炮这厮又闹腾起来了,他大声嚷嚷着:“我会开啊,下次让我开车!”
“给我闭嘴吧你!”常宇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我就是从五十米那么高的楼上跳下去。”
“让一百头大象在我身上duangduangduang的踩来踩去,饿上十天半个月不吃饭,也不想坐你开的车!”
这下轮到冯三炮迷茫了,他瞪着湿漉漉的眼睛,目光像小鹿一样纯真:“为啥啊,为啥不坐我开的车?”
“你说为啥!谁敢坐你一个精神病人开的车,难不成是嫌命长了吗?”
冯三炮当时就急了,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他的胸脯不断起伏着。
他大吼道:“你这是歧视精神病人知道吗!精神病怎么了,精神病犯法啊?”
“精神病是吃了你家的大米还是偷了你家的葱,是睡了你的老婆还是砸了你的锅?”
常宇只觉着自己的脑门突突突的跳个不停,气的血压都飚升了。
正打算回过头把冯三炮嘴里叼着的那根棒棒糖薅出来,再塞进他的菊花里。
就在这时,卡捷琳娜突然发话了。
“好了,别吵了!先生们,咱们到地方了。”她说。
作为h省的省会城市,h市是一个发展迅速的城市。
早在很多年前,它就已经在全市范围内完成了大面积的棚户区改造。
许许多多的平房被开发商扒掉,建起了高楼大厦。
可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一些钉子户因为不满意于政府给出的拆迁费用,拒绝自家的房子被拆掉。
他们固执的留守在自己的家中,想要以这种方式迫使开发商抬高拆迁费用。
于是,一方不愿意多给,一方不想少要,双方就这样僵持下来。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在h市的一些鲜为人知的角落上,依然保留有成片的棚户区。
卡捷琳娜三人如今就来到了这样一个地方,他们入眼所及的地方到处都是破败的平房和泥泞的小路。
将车停在路边,常宇和冯三炮跟着卡捷琳娜来到了一处拉着警戒线的平房前。
几辆警车停靠在一旁,红蓝色光芒的警报灯不断的闪烁,一条长长的警戒线横在平房的大门口。
好几个身穿警服的警察正站在警戒线的前方维持秩序,防止有人冲进案发现场。
警戒线的四周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他们对着平房里指指点点,嘴里说着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
“你好女士,前面发生了命案,这里禁止通行。”
见卡捷琳娜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这边走来,一位身穿警服的男子连忙制止。
“我们是上边派来的巡视组。”卡捷琳娜对那男子说道,“从现在起我们要介入这个案子。”
“巡视组?我怎么没听说上边要派巡视组过来?”男子听完卡捷琳娜的话,十分困惑。
“我们真是上边派来的。”卡捷琳娜面色沉静,“我们在来之前和你们的领导打过招呼了。”
“请您稍等一下,我去请示一下领导。”男子虽然对几人的到来没什么头绪,但他还是急匆匆的向民房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