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明显憔悴了许多,坐在梅若彤跟前抹着眼泪说:
“事情到了这一步,母亲和大哥没说我半句不是,反倒对我信任有加,我真是惭愧的不行。”
梅若彤拧了个湿帕子递给二太太让她擦脸,又给两个人都倒了一杯茶。
二太太流了一会儿眼泪,擦洗干净后端了茶杯,这才把林庭瑶昨天闹出的那场事说给梅若彤听。
梅若彤对林庭瑶的事情不做任何评价,只默默地垂眸坐着喝茶。
李彦白再次帮了林家,却没有和她说只言片语,她终究还是又欠了他的,哪里来的两不相欠?
二太太打量着梅若彤的神色,见她不说话,便也不敢再多说。
老太太直到深夜才回了禅院,很平静地对梅若彤和二太太、林庭芳说:
“浩儿醒了,烧也退了,你们都不用再担心。”
二太太立刻就又要哭,老太太瞪了她一眼说:
“都不许再给我哭,浩儿很快就能随我们回家,什么事都不会有。”
二太太便不敢再哭,忙领了林庭芳出去,安排人给老太太端上晚饭。
老太太只是略吃了几口,撤了碗盏后就独留了梅若彤在屋子里说话。
直到这一刻,老太太的疲惫才全部涌了上来,她含着泪对梅若彤说:
“你表哥不肯吃喝,坚持要求在这里出家。”
梅若彤端着茶盏的手抖了一下,林辰晧这样做不出她的意料,却依然让她觉得十分难过。
那样自尊敏感的一个人,若不是羞愧悲愤到了极致,也不会赤脚奔走了上百里夜路。
因为绝望到了心死的地步,便不会觉得痛了。
梅若彤抬头看着老太太皱纹丛生的面庞,低声说:
“外祖母,让我去劝劝表哥吧,也许会有用。”
老太太含着泪摇头说:
“他说谁也不想见,尤其是你。”
梅若彤闭了闭眼,站起身对老太太说:
“慧通方丈也说让我不要去见表哥,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表哥无非是觉得没脸见人,我难道就比他更高尚吗?
自找夫婿,私定终身,杀人不眨眼,我尚且活的好好的,他为什么就不可以?”
老太太呆住,然后急忙拉住梅若彤的手说:
“彤儿,你胡说什么?在外祖母眼里,你是最好的孩子。我们再等等,你表哥总有能想通的那一天。”
梅若彤摇了摇头,坚持说:
“没有时间了,表哥中了解元,自然会得到入读国子监的名额,就算是托称养病晚去几日,也断没有在寺里长住的道理,否则一定会遭人怀疑。”
老太太点头,心里却仍然悲苦不已,搂着梅若彤又哭了一回,这才勉强撑着洗漱后喝了安神药睡下。
晨光初现,梅若彤就起床收拾整齐,领着青竹往林辰晧所住的禅院走去。
墨香刚给林辰晧洗漱完毕,端着水盆走出屋子,看到梅若彤已经走进院子,他忙弯腰把水盆放到地上,快步都到梅若彤跟前行礼说:
“县主,公子又睡着了,您改天再来可好?”
梅若彤不理会墨香,青竹伸手就把墨香拽到了一边,低声警告他说:
“不许出声,也不准去告诉别人,否则我就打断你的腿。”
墨香正为自己那天晚上没有照顾好林辰晧而内疚,现在被青竹半真半假地威胁,顿时什么也不敢再说,老老实实地待在院子门口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