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范衠带着众多的五灵弟子都离去了,钱潮五个人才开始自己的事情。
此时自然是天光大亮,昨日这里的山谷之中还满满的都是汹涌的水波,热闹异常更是打得激烈,如今一夜过去便全都清净了,比起昨日的热闹,寒泉谷里面的水才是走得最晚的,半夜里钱潮苏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谷中的水还有一半在星光下荡漾,如今天亮再看,谷中几乎又恢复成了先前的样子,谷底一片黄色的细沙,露出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黑色海眼来,当然经过昨日一番大潮,这谷中寒气犹存,五人飞行之时穿越寒泉谷的上方时,犹觉得寒气森森。
钱潮要做的,就是将前几日在这里布置的东西取出来,然后毁掉,五个人在他的带领下,轻车熟路的先来到一块巨石旁。
“这里。”
钱潮一指,前几日正是陆平川将这巨石抬起来,他亲手布置下的,陆平川搓着手上前一抠那巨石底部,然后用力一抬,“嘎吱嘎吱”的石头被碾碎的声音中那块巨石就被他轻轻的撬了起来,然后钱潮弯下腰找了找,便从那巨石之下摸出了一物来。
是一块四四方方的厚铁片一般的东西,上面就是寻常的铁锈色,不过在这铁片之上却满是闪着幽光的符文。
“看”钱潮先是好奇的看了看,然后示意陆平川放下那大石头,将手中的铁皮给几个同伴看“原来放在这里的时候,这些符文可是没有这层光的,看起来这阵法之中已经不知道封禁了多少死去妖兽的魂魄了。”
这铁片就是钱潮针对寒泉谷有可能出现孽兽所作的布置,铁片的材质乃是纹铁,钱潮在上面以符文刻印下了一个能强力吸附并封禁魂魄的阵法,这样一来昨日死在寒泉谷附近的妖兽魂魄便有相当数量被这铁片所封禁住了,从而不会被那有可能出现的孽兽所吸收,只不过钱潮开始并没有料想到温良的布置并不是孽兽,而是杜沙而已。
几个人都凑过去细看,汤萍看了看还好奇的问道:
“这个闪光就是说里面有魂魄?”
“没错,而且是里面被封禁住了大量的魂魄,李兄,”钱潮又向李简说道“这东西不能留着,李兄的剑利,一剑将其斩开,也就将里面的魂魄都放出来了。”
“好。”
李简应了一声,从钱潮的手中接过了铁片,轻轻一抛,未等铁片落地,一道炽白的剑光便从那铁片的正中斩了过去,剑光过时,那铁片似乎完全不受影响继续下落,“啪”得一下落地时才分为了两半,顿时“呼”得一下一阵黑雾腾起,然后四散飘荡而去了。
那阵黑雾腾起来时几乎将他们五个人的身形都笼罩住,又来得突然,着实令人猝不及防。
“诶呀!”陆平川被吓了一跳,一下子拉开了架势,以为要出什么事情。
“不用怕的,没有了阵法,这些兽魂是伤不了人的。”
钱潮说着伸手将地上两半的铁片摄在手中,“当当”的敲了两下,然后就要收起来。
“这么小气吗,这东西还要拿回去?”汤萍问道。
“当然要拿回去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材料吗,纹铁呀,我的纹铁本来就不多了,当然要拿回去。”
听他这么说,汤萍便伸手抢过了一半看了看,看不出什么好来便又还给了钱潮。
然后五人自然是寻找下一个同样的铁片去了,像刚才这样被钱潮布置了锁魂阵法的纹铁片,大约一共有三十多个,都被钱潮布置在了寒泉谷这里。
而之所以钱潮要等到范衠等人离去后才做这些,是有他自己的顾虑的,宽泛来说这封禁魂魄的阵法勉强还属于禁术,说得稍严格一些,这种手段妥妥的邪术无疑,就算钱潮用这法子来破坏温良的布置,保护了这里的五灵弟子,但他眼下在五灵宗内依然还是个修为低浅、人微言轻的小弟子,被人知道了他会摆弄这样的手段总不是件好事,别忘了,他最近才知道成器堂的内堂曾有个刑让,与他一样,也是在炼器阶段就进了成器堂的内堂,但是就是因为以这种手段炼制邪器才被内堂除名,到现在跟个阴魂一样徘徊在外面,过着鬼鬼祟祟,藏头藏尾的日子,而今钱潮也是成器堂内堂弟子,在炼气弟子中以炼器术而有了些名气,若是他会这种近乎于邪术的手段被泄露出去,难免会给他带来麻烦,别人怎么议论或许他不在乎,但内堂的师兄与长老们如何看待呢,那可是他最紧张的事情了,所以,钱潮干脆便等到范衠等人离去后才悄悄的将所有布置的阵法毁掉。
另外嘛,早在几天之前布置这些东西的时候,钱潮就注意到了汤萍眼中一丝担忧的神色,对此,他自然是心知肚明,他明白汤萍一直担心自己会走错了路,将这份天生的聪明用在了歧途之上,正因如此,他才要一个一个的将这些布置的东西全都取出来再毁掉,这样才能安同伴的心。
“昨晚你说范师兄最后除掉那个家伙用的是一把纸伞,那纸伞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飞行之中钱潮对着汤萍问道,那把伞自汤萍对他说过之后就一直成了钱潮最大的好奇。
“就是……”汤萍也愣了一下“就是一把寻常的纸伞,嗯,样子倒是很别致,那把伞撑起来时,上面还有笔墨画的……是山水还是人物呀,我没太在意看,当时那伞范师兄拿出来后就开始发光,那光好强,根本就没法看清的。”
彦煊也是昨日没有昏迷过去的,当时她与汤萍就在一起,听了钱潮的话,也想了想说道:
“这个……我倒是有些印象,好像伞面之上是一副山水画,范师兄一撑开那伞就是一阵亮光……之后嘛,那伞面就是雪白的一片了,哦,我是说范师兄最后将那伞收起来的时候,那伞面上就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见了。”
“嗯,没错,这个我倒是记得,范师兄用过了那伞之后,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脱力一般,差点就摔在那里,还吐血了呢!”
“哦?”这个听得钱潮心里又是一动,但是再想想也该如此,就算他的那把麻姑雀羽制成的折扇,以他现在的修为开三羽全力一扇也会耗尽他大部分的灵气,想必那把伞使用起来会给人更大的负担,所以范师兄才会如此吧。
“那把伞在钱兄弟斩杀杜沙之前,范师兄就曾经拿出来过。”李简忽然说了一句。
“哦,是什么时候?”钱潮问道。
“嗯……在杜沙从钱兄弟你的阵法中冲出来,要冲下去对言霜动手的时候,那时候我就注意到了那位范师兄手里的伞。”
李简当时是察觉到了来自下方人群中一股巨大的威力出现才注意的看了一眼,结果看到的却是范衠手中的一把纸伞,当时他心中还有些疑惑,现在想来当时就算杜沙没死在钱潮的八尺羽扇之下,就算能一直冲言霜的近前,也必然会死在那把纸伞的威能之下。
“看来宗门这次也算是做了很周全的准备。咱们看到的就有那把纸伞,还有对付那巨蛸的号角,除此之外,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被带了出来却没用上的。”
“嗯,这些据说都是从你们成器堂借出来的,说来也奇怪,经常看你在成器堂炼器,里面的家伙们一个个的也平常无奇,没想到成器堂还有这么多厉害的好东西呢!”汤萍叹道。
“那是当然,可千万别以为成器堂就是一帮子炼气弟子炼制灵器然后卖出去赚灵石的地方,里面的奥妙可是无穷的,别忘了,咱们五灵宗两大堂,一个成器堂,一个南玉堂,在整个修行界里那都是鼎鼎有名的。”
听了这话彦煊倒是有些好奇了,南玉堂那是她的炼丹之处,去得次数多了也不觉得那里有什么神秘的,忍不住说道:“哦,南玉堂也这么有名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