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片桃树林,眼前顿时一片开阔。
在正午的阳光下,一片宽阔的水面泛着金光,在群山环绕下格外耀眼。
水面不算太大,甚到称不上湖,但最阔处也有几十丈。比之那积翠潭,已是宽阔无比。
柳如烟率先走到了水边,向水心处望去。“请问方丈,此水有多深?”
“潭心怕是落不了脚。”空见大师回道,“对岸也常有渔民驾船在潭中捕鱼,想必潭水不会太浅。”
闻听此言,柳如烟扭头看了看武松道:“哥哥,这潭水不浅,切莫走得过深。”
武松知道柳如烟是担心他不识水性,点了点头,“不妨事,我在岸边试试便可。”
说着,武松也走到岸边,寻了一块石阶站定。
他抬眼向前望去,虽然一眼即可望到对岸,但眼前的水面也足有三四十丈阔。莫说是一刀劈开,就算是自己尽展驭风之力,若是水中没有借力之处,怕是也飞不过去。
一剑开江?武松心里也在嘀咕,这世间真有如此霸道神奇的武功吗?
不过,武松也知道,自己既已应了此事,无论如何总得试上一试。
只见将腰绦紧了一紧,然后从背后解下了戒刀,崩簧一动,抽出了一柄戒刀。
武松持刀在手,顺手挽了几个刀花,只是一瞬间,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镔铁雪花戒刀仿佛也通了灵性一般,发出了阵阵啸鸣。
武松心中豪气陡起,右手刀花急挽,脚下一错步,一招力劈华山向水面砍去。
刀在半空却停住了。
众人期待的眼神也顿时凝住,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林中有人!”武松低喝了一声,猛然收住刀势,向身后的桃树林奔去。
柳如烟知道,武松这一句“有人”,绝非寻常人,定是习武之人。不然不会引起武松的警觉。
武松一动,众人也皆知有异,纷纷一亮兵刃,跟着冲入林中。
柳如烟则特意让翠荷留下,护住不会武功的空见大师。
林中果然有人,而且有二三十人之多。
待武松两步跃入林中,只见十余丈外,一名男子狼狈地奔逃着,身后不远处,一队军卒正紧追而来。
这男子看上去刚刚成年,手中虽然提着把单刀,但已是满身血污,气喘吁吁,头发也散开了一半。
武松看他装束,应该是个宋人后生无疑,不过却不像是宋军模样。
不过,此人身后的追兵,武松却识得。这些军卒皆是金兵,而且不是普通的金兵。
神箭营的人,武松已经与之交手过数次,其装束自然与寻常金兵不同,尤其是他们盔缨上的那根白色雉鸡翎格外扎眼。
转眼间,那后生已奔至武松跟前。他先是一愣,待发现武松也是宋人打扮时,似乎松了口气,却又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哥且往后去,此处交于我便是。”武松用眼神示意了方向,然后让过那后生,横刀挡在路前。
见金兵已蜂拥扑来,武松心里暗道,方才那一刀,就先在尔等这帮贼寇身先试试吧。
想到此,武松脚下一动,一跃而起,刀在空一挽,一刀向冲在最前面的三名金人劈去。
武松刚刚在寒潭中复元,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恢复到何种地步,所以,这一刀几乎使尽了全力。
一道寒光,裂空而至。
三名金兵是呈品字型冲来,寒光从右侧那名金兵眼前掠过,他甚至没看清来袭是何物,就只觉脖颈一凉。
寒光未停,眨眼间又掠过其余二人。
为首的那名金兵看清了,是一把刀。他甚至还有时间举起手中的铁骨朵格挡。
但刀锋依然划过了他脖颈,手中的铁蒺藜骨朵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左侧的那名金兵也看得很清楚,但他明明只见刀锋在自己眼前数尺外掠过,却只觉得耳边风过,便一头栽倒在地。
随后的金兵戛然而止,愣在原地,无一人再敢向前。
让他们止步不前的,不仅是已经瞬间倒地的三名金兵,还有眼前一副不可思议的景象。
就在那三名金兵身后,一排桃树仿佛被狂风卷过,枝叶摇晃着,咔嚓声不断传来。
三四株桃树断了,碗口粗的树干齐腰而折。树上尚未成熟的桃果顿时散落了一地。
余下的金兵完全没有明白发生了何事?杀人,他们见得太多了,但如此杀人,他们却从未见过。
“大侠,莫留活口!”突然,那名后生在武松身后大叫道。
此时,柳如烟和上官令等人业已杀到。众人来不及多想,扑向了惊魂未定的金兵。
其实,不用那后生出言提醒,众人也绝不会放过这队金兵。
余下的二十余名金名又岂是众人的对手,除了那名领头的百夫长之外,其余人皆交手不过一两回合,被取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