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也看得既惊又喜。以她对武学的见识,也难以解释和理解眼前的一切。
从击水、破水到御水,武松只用了半月时间,就在这寒潭中渐入化境,简直并凡人所能。
“哥哥,你大功告成了。”柳如烟不禁冲到潭边,望着武松,眼中已是秋波流动,似有莹光点点。
“烟儿”武松回过头来,也望着柳如烟,“莫非这就是造化使然,因果报应。”
“嗯嗯。”柳如烟拼命地点着头,“从你救奴家的那一刻起,或许一切皆已注定。”
武松嘴角一扬,露出了笑容,“烟儿,上天如此眷我,怕是也因你而起。”
说着,武松突然一伸手,将柳如烟拉入了潭中。
柳如烟虽然有些猝不及防,却也就势一跃,扑入了寒潭,也扑入了武松怀中。
此时,夜深人静,只有潭水微波荡漾之声。水,依旧很凉,但武松却心火翻涌。
他看着已周身湿透的柳如烟,云鬓之上,水珠涟涟。几滴水流慢慢从她脸上滑过,越过俊俏挺拔的鼻尖,滑向那温润如玉的嘴角。
武松的心,也仿佛被什么东西滑过,炽热如火。他再也顾不了许多,将自己的唇印上了那片夜色中的丹霞
夜风微凉,人生如梦。
此日一早,上官令醒来时发现,武松似乎换了模样。
他打量了一番,才恍然大悟,是武松已将头发束起,还戴了一顶软脚幞头。
原来,武松自离了六和寺之后,至今已有大半年,头发早已长到可束发的长度。
昨夜,趁着在潭边生火烤干衣服的机会,柳如烟也帮武松将头发梳理干净,先扎上头巾。而那顶幞头则是柳如烟早已私下做好的,内衬里还绣了个柳字。
武松的新装扮让众人皆是眼前一亮,尤其是那顶幞头,将武松的杀气藏住了三分,却又英气未失。
不过比武松新装更让众人吃惊的,还是他昨晚在潭中的表现。
闻听武松大功告成,众人皆是喜出望外。在听柳如烟讲完细节之后,上官令更是不住地啧啧称奇。
“不知究竟是寒潭之妙,还是武大侠本就是位奇人。能御水成锋者,在下真是闻所未闻。”上官令道,“武大侠仅仅用了半月,居然就能达到如此境界,那完颜拓海若是还在人世,怕是也要气死过去了。”
“是啊。奴家也曾听师父说过,水乃至柔之物,但小如细流可水滴穿石,大如江河可穿山断崖,可见水之力犹胜钢铁金石。”柳如烟道,“只是将这御水之道运用在武功上,家师也始终不得其法,哥哥今日之功怕是开天辟地了。”
柳如烟的话让上官令心头一动。他连忙接着道:“娘子所言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事。”
“何事?”
“我曾听闻,先唐时有一位绝世剑客,剑法练到登峰造极之后,竟能一剑开江。”上官令道。
“一剑开江?”众人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对。据说此人当年一剑之下,竟劈开江水百丈,生生令江水断流,激起滔天巨浪。”上官令道。
“当然,这只是江湖传闻而已,再说,这数百年前的事,又无人见过,也不知真假。”上官令接着道,“不过,今日有武大侠如此之能,在下倒是以为这传闻未必不是真的。”
“上官大侠,你是想让武大哥也试试,看能不能一刀断流吧?”韩岳蓉此时微微一笑道。
“嘿嘿,在下确有此意。”上官令尬笑着,“只是不知武大侠愿否一试。”
“试试倒也无妨。”武松好强之心顿起,“只是此处附近并无江河,又如何试呢?”
“这不打紧,此处虽无江河,武大侠可先找一处潭水,看看能否以刀断水。”上官令见武松点头了,立时来了兴致。
“上官兄说的是那寒潭?”武松问道。
“嗯”上官令思索了片刻,“那寒潭奇是真奇,只是小了些,怕是施展不开。需寻处大些的。”
“这不难。我等去问问方丈即可。”柳如烟道,“此地潭水不少,应该不难寻到。”
话已至此,众人也不再多言,皆兴致勃勃地寻方丈去了。
听明白了众人的来意,空见大师略微思索了片刻道:“由此往东约三里,便有一处潭水,足有数十丈之阔,比我这小寺怕是还大些。不知可否?”
“够了,够了。”上官令兴奋地应道,“多谢方丈指点。”
“不过,老衲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诸位可否行个方便?”空见大师又道。
“大师请讲。”
“老衲也想随诸位前去,不知方便否?”空见大师怯怯道。
“这有甚不方便的,那就请大师带路吧!”上官令一侧身,让方丈先行。
“大师看来是凡心未泯啊。”待空见大师走出了数步之后,柳如烟在武松耳边低声道。
“自遇见了你之后,我不也凡心大动了。”武松回了一句,又看了柳如烟一眼。
柳如烟顿时满面飞霞,连忙扭过头去,生怕被众人看到。
此时,天光正好。一行人出了寺院,顺着山路向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