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看着须发灰白的陆云中。
从进到州衙到眼下,只不过短短半个时辰,但他对这位花甲老人已是肃然起敬。
武松心里道,康王的苟且无耻,有多少天下人看在眼里,心知肚明的亦不在少数。但想杀他,而且敢杀他之人,之前怕是只有自己。
如今终于有了志同道合之人,武松岂能不喜。
更难得是,自己乃一介江湖布衣,无官一身轻,也不在乎什么贼匪之名。而陆云中已为官数十载,此番却要赌上一生的官声和名节,当真其勇气可嘉,胆气可敬。
想到此,武松不再犹豫,朝陆云中拱手道:“陆知州,我武松不才,还有些手段,愿助你一臂之力。”
见武松已经表明了心意,亥言也不好再多言。而柳如烟和乔三水自然随武松之意,拱手称诺。
“那敢问陆知州,你准备如何行事?”亥言问道。
“诸位请回座,此事请容老夫与诸位细细相商。”陆云中示意众人坐下。
“所谓擒贼先擒王,老夫原本是打算与苗统制里应外,由老夫挑选数名死士伺机接近康王,但有机会便直接擒住他,而苗统制则率麾下兵马在外响应,迫其就范。”陆云中道,“不过,据苗统制所言,那康王自离了相州之后,对护卫之事一直慎之又慎,平日里贴身侍卫皆由汪伯彦汪副帅统辖。所以,就算苗统制身为御营统制,也很难接近康王。因而只能突袭。”
陆云中顿了顿接着道:“为此,老夫特意在让苗统制绘制了一副应天府府衙的舆图,然后按图所示,在本府的后院中进行了数次演习,以五名死士模拟夜袭康王居所。”
“结果如何?”柳如烟问道。
“十有五败。”
“何故?”
“据苗统制探得的消息,为康王值夜的侍卫有百人,房前房后各五十名,而且每到丑时还会轮换。而要想瞬间突破这百人的护卫,接近康王卧榻,就算是老夫麾下最精锐的五名死士舍命相搏,亦有被尽数击杀的可能。”
“敢问陆知州,那五名死士武功如何?”柳如烟接着问道。
“这五名死士虽
是老夫精心挑选的军中精锐,但与三位大侠自是难以相较。”说着,陆云中扫了一眼众人,目光最终落在了翠荷身上,“无过,应该不逊色于这位小娘子。”
柳如烟一听,心里道,翠荷虽算不上一流高手,但对付十来个不披甲的军士还是绰绰有余。如此看来,五名死士要对战百名侍卫,的确也是凶多吉少。
“百名侍卫不足为惧,只要我等出手,应该不难接近康王。”此时,武松也站了起来,“陆知州请我等来正是此意吧?”
“武大侠莫急。”陆云中似乎还有话没说完,“其实,在未遇到诸位之前,老夫本已决定冒险一搏。但未曾想的是,情况又有变化。”
“哦?又出了何事?”
“据苗统制所言,康王近日又增加了侍卫的人数,而且,还不知从何处得了一位江湖高手,受封扈从统制,成为康王的侍卫头领。如此一来,想要接近康王已是愈发不可能了。”
“想来应该是他登基在即,所以才加强了护卫,以防不测。”武松道,“哼,这康王怕是也知道自己干的这般勾当,生怕有人去取他狗命。”
“应是如此。”陆云中点了点,“要做官家了,命自然就贵了些。”
“那敢问陆知州,康王眼下的扈从侍卫有多少人?”柳如烟问道。
“据苗统制所言,他所住的府衙内外约有五百军士把守。平日出行,也总有二百人的随从侍卫。”陆云中回道。
“军士是否披甲?”
“在府衙中,皆披皮甲。出行时,则有一百人披步人甲。”
“可有弓弩手?”
“五百人中有一百弓弩手,出行时则配五十名弓弩手。”
“负责守卫他居所的依然是一百人?”
“对。”
“他所住的房屋也不曾换过?”
“并未换过。”
柳如烟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于是接着问道:“方才所言的那位江湖高手,陆知州可知此人武功如何?”
“老夫也未见过此人,其武功究竟如何,老夫也不得而知。”陆云中道,“不过,据苗统制所言,此人武功之高在康王军中已传得神乎其神。”
“那苗统制可曾见过此人出手?”
“也没有。皆是听说而已。”
闻听此言,武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