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李郃带着田忌、孙膑一行离开了旧梁,前往少梁奇兵的驻地。
与韦诸、伍康等营将的驻营不同,少梁奇兵向来没有固定的驻地,全看韩延等五名二百人将打算在什么地方做强化训练。
比如在河东之战前,吴恒那一支少梁奇兵都跑到元里一带去了。
因为没有必要,少梁至今都没有在元里驻军,当地只有一座昔日瑕阳君放弃的城塞,于是吴恒带人跑到那里训练了几个月,吃粮由少梁专门派人运输,吃肉则自行去山中狩猎,倒也过地十分滋润。
不过今年就不同了,毕竟今年少梁要为韩国训练一千名奇兵,再加上自己还要扩增,于是韩延、吴恒、许武、高允、侯赟五人一合计,跑到盘水以北、靠近西向土塬的一个大池旁,建了一座临时的营寨。
与东梁、旧梁、繁庞等邑不同,这边还未进行‘精耕细作’式的发展,除了较为平整的土地上种上了作物,其他依旧保持着最初没有人烟的模样,兼之又有豺狼虎豹出没,十分适合少梁奇兵驻扎,至少有了肉食来源。
相比在韦营时的见闻,田忌与孙膑对少梁奇兵更感兴趣。
然而当远远看到那片少梁奇兵的驻地时,二人却感到有些失望,毕竟那座所谓的营寨,连营栅都没有,乍一看就仿佛一个不起眼的小乡村,很难想象竟是少梁奇兵的驻扎地。
“营栅?我少梁奇兵从不需要营栅。”
当田忌问及此事时,狐贲很自豪地说道。
别看他们这些人已经被调到了陷阵营,但他们之前可是少梁奇兵的百人将呢,虽然不见得能打得过普通的奇兵。
顺便,狐贲还告诉了田忌一个小秘密:“不出意外的话,我等事实上已经被奇兵们监视了。”
“什么?”
田忌感觉不可思议,撩起车窗看向窗外,仔细看向小道两旁的树林。
然而观察了半晌,他也没发现什么端倪。
“小子,莫要信口开河。”
在田忌笑骂狐贲时,李郃瞥了一眼林中树木,没过片刻就找到了两三个倚着树干站在树枝上的人影。
随即,林中就响起了一阵鸟鸣。
孙膑或有察觉,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林中,继而又看看李郃,好似猜到了什么。
不多时,一行几辆马车缓缓在半道停了下来,原来是遇到了一队奇兵。
“哟,阿佶。”
驾车的狐贲朝为首一名什长打了声招呼。
他当然不会陌生,毕竟对方正是他的族兄弟,第二期少梁奇兵之一,狐佶,目前在韩延手下担任什长。
狐佶带着几名奇兵上前与狐贲打了声招呼,笑着说道:“听到有警讯,我来看看情况……李哥在里头?”
“对。”狐贲刚点头,李郃便撩起了车帘,与狐佶打了声招呼:“狐佶,叫人去跟韩二百将打声招呼,就说我带齐使参观奇兵操练,叫他不用迎接,照样操练即可。”
“是!”
狐佶抱了抱拳,随即命随行的奇兵回去传讯,而他则跳上车坐到了狐贲身旁,狐贲嫌弃地给了挪出了一点座位,小声调侃道:“阿佶,你怎么才是什长啊?当初我没多久就是百人将了。”
“你们那是沾了李哥的光。”狐佶撇撇嘴说道:“我这什长可是实打实的,在河东那会我可是杀了二十几个魏卒呢!”
“谁不是啊?”狐贲撇了撇嘴:“对百人将尊重点,狐什长。”
论杀敌的数量,二期奇兵怎么可能超过他一期奇兵?虽然他当初当上百人将,确实是有沾光的成分,但他对得起这个职位。
狐佶气地直哼哼:“你也就得意这一阵了……韩二百将跟我说了,我在河东的功绩,足以升任百人将,等咱们奇兵一扩编,我就是百人将了……”
“嘿!”狐贲嘿嘿一笑。
若非车上坐着齐国的使者,他其实很想告诉身旁这位族弟,他陷阵军也有扩增的计划,而且是一口气提升至五千人,等到身旁这位族弟当上百人将,估计他早已是五百人将了。
可惜这话不能透露,毕竟他陷阵军是比少梁奇兵更需保密的存在,是少梁日后最坚固的盾。
在这俩族兄弟拌嘴之际,车上的田忌与孙膑丝毫不以为怪,反而兴致勃勃地打量着狐佶。
都说少梁奇兵是足以匹敌魏国武卒的精锐,但说实话田忌与孙膑看不出来,甚至他们也很难相信,似狐佶这么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居然是已在战场上杀死二十几名魏卒的老卒。
不多时,几辆马车穿过了林间,来到了一处空旷之地。
此时车厢内的众人便听到远处传来喝骂声,田忌撩起车帘一瞧,随即看到有一群军卒正扛着一根圆木绕着一个大圈跑步。
在较远的地方,有一名看似将领打扮的男人正在喝斥:“……暴鸢,我警告过你了,管好自己,这里可不是你体现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