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军区。
最高统帅府。
秦氏集团下属所有势力,明帮,天合会,越帮,三位总督,军区所有心腹将领,都齐聚一堂。
秦刚把最高会的电报副本扔在桌子上。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固得像墓地一样。
“平清,你来说。”
听到统帅发话,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这一次集团可是栽了个大跟头,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对评议会取得胜利的成果都填进去都不够。
秦氏集团是一个复合的政治军事实体集团,根基就是秦氏家族的西南军区最高统帅和信阳州总督。
许州和正州随后加入,通过联姻,成为秦氏家族另外两根支柱。
任何一个政军实体集团,它的利益都是多面性的,秦氏集团这种庞大的拥有自身产业和军工企业的集团就更是如此,它仅仅只是为了维持自身的稳定和存在,所涉及到的利益纠葛事务就多到让人头晕目眩。
这里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能力把它厘清,利益之间也是有影响冲突的,牵一发而动全身是最形象不过的比喻。
但有一个人绝对是例外,那就是西南军区的总参谋长,秦氏集团的“奇目”王平清。
“统帅。”王平清先向秦刚微微躬身,然后说道:“这是最高会对我们的警告。”
许州总督许总衡嚷道:“凭什么啊?最高会也太偏心眼了,我们幸幸苦苦为帝国镇守西南,没有我们,那些格鲁人可不会这么安份。”
王平清冷笑道:“帝国若不是为了内部制衡与平衡,你以为外部这些跳梁小丑还能这么蹦达吗?中央军至少有一半的力量都是在防备我们。”
许总衡声音小了下去,低声嘟囔了一句:“我们忠心耿耿的……”
王平清不再理他,继续说道:“不止是警告我们,而是警告所有试图借帝国战争而发大财的投机集团和买办集团。”
“和石州总督有关的粮食有三千万吨,和他无关的还有五千万吨。石州总督被拿下,这三千万吨粮食肯定跑不了。”
“少了三千万吨,五千万吨的威力就会大减,今晨,粮价已经开始跳水,如果跌破四千警戒线,就会击穿投机者的心理防线。一旦他们开始抛售,粮价必将一泻千里,我们的囤积也就没有了意义,只能跟售。”
“若抛售潮形成,粮价极有可能会击穿底线,跌到常规价之下。而囤积者也只能以更低的价格出售,否则他将收不回一分钱。”
啪的一声,王平清把电报的副本扔在桌子上。
“届时,所有试图炒作粮价的投机集团和买办集团都将面临巨额亏损。”
会议室里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军长兼明帮魁首曹昆急忙问道:“老哥,那我们怎么办?这都是兄弟们的血汗钱啊,我幸幸苦苦大半年,卖了六万多奴隶出去才赚回来的,就等着现在大赚一笔,可不能亏的啊。”
话音一落,会议室里顿时鼓噪起来,天合会、越帮,三位总督,大量军头,都是贴了大钱的。
没想到发财梦只做了一半,就要碎了。
“安静。”
秦刚敲了敲桌子,声音不大,但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了。
王平清继续道:“最高会借石州大败之势,以民政部一纸诉状,将一州之总督停职,几乎没有任何反噬和动荡,一切都顺理成章有法可依。这一手真的是让人叹为观止,堪称政治平衡之术的经典杰作。”
曹昆急道:“老哥,你快说说我们怎么办呀。”
王平清冷冷道:“闭嘴。”
曹昆是个标准的糙性子急心眼,城府浅,又粗又莽,但却是超一流的军长和帮会头脑。
他统帅的明帮专做人贩子买卖,从国内到国外,遍布着他们的生意,为秦氏集团带来了大量收入。
因此,曹昆在集团内,除了秦刚,也就稍听一点王平清的话。
曹昆闭上嘴,秦氏集团的三号人物、内务总理徐永昌开口问道:“平清,你的意思是,长山郡那小子也是最高会的棋子?他一直是故意挑衅和激怒我们的?”
王平清想了想,说:“我不确定,我派专人调查过,他似乎和皇派有很深干系,是小公子的支持者,但又好像是第一公主的追随者,还有传闻说他是公主的秘密情人或老公……”
“不可能!假的。谣传。”
曹昆怒道:“我要知道那个狗曰的传这种消息,老子把他砍成人棍,卖给马戏团。”
王平清叹了口气,公主派真是个非常麻烦的存在,由于第一公主本人的存在,很难界定这个派系究竟有多少力量。
但要说他们会为了公主背叛,那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总之,我看不清他的根底,他一路走过来,有太多奇幻般不可思议的事了……最高会可能是因势利导,对他的利用。否则以大长老的习惯,不会走这么冒险的一步棋。”
徐永昌道:“那就是说,这是那小子自己的行为,是他想要为他自己谋个晋身之路,而兵行险锋的套路?而其人隐藏在后面顺水推舟,推波助澜,才导致今天的局面?”
王平清眼神里有一些迷茫。
这是极罕见的,他身为秦氏集团的“奇目”,既“奇迹的眼目”,在集团内的地位是非常高的。
凡是重要军事政治问题,即便秦刚做出决定的,也必由王平清过目,写下“可”,方才执行。
他才智过人,政治能力卓越,对各大势力的顶尖政治人物看得极清,至少也能推断出他们在想什么。
只有长山郡这个小子,他怎么看不明白。
最初他也是和徐永昌一样的想法,以为他是个红了眼赌徒,妄图用全副身家博上一博。
可是,从来没有赌徒能一直赢下去。
越研究下去,他的面目就越模糊,他身上的谜团就越多。
研究到最后,王平清都迷茫了,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敢干,为什么能干,为什么还总能干成功。
如果这个坐火箭升上来的小子只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或什么都不懂的疯子,那也没什么。
这种人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通常他们的下场都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