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反正这会子,屋子里除了季守之,再没旁人说话。
“况且……”
季守之抹了把脸:“二弟如今去了庄子上,他手里那一摊,原也需要人接过来。”
这话一出,季大夫人面色愈发难看起来:“你也不必拿你弟弟说事。”
“我说的是实情。”
季守之面无表情:“三弟跟爹一块儿照应私塾,如今家里八九间铺子,除了三妹妹手里的女子澡堂,旁的几乎全是四弟在照看——我听说三妹妹最近也不得空,甚少往听琴巷去,那边的事,四弟也得兼顾着?”
“哎呀。”
季樱抬手摸了摸鼻子,看似不好意思,实则脸皮赛城墙:“大哥哥好端端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我就是最近有点懒……”
“啪!”
话没说完,季老太太那边就砸过来一只小软枕,还没沾着季樱的身呢,便直直跌到地上。
“好个懒丫头,自个儿还好意思说啊!分明是你嚷嚷着要做的营生,怎么,这才多久,便没长性了?”
季老太太训斥道,只是那语气怎么听都透着亲昵疼爱,半点当真责怪的意思都没有。
“你的事儿,回头我再慢慢跟你算!”
季老太太又是一把眼刀递过来,挥挥手:“大小子接着说。”
“一口吃不成个胖子,这道理,我如今方算是真明白了。”
季守之便又接着道,既没看他爹娘,目光也没往老太太那边送,只捏牢了汪氏的手:“我实是经验不足,那洗云即便是要开,也不应当搁在我手里。所以我就打算,跟四弟一块儿好好管着咱家那八间铺,得闲也多跟那些个掌柜学学,另外,也要三叔四叔多提点着些。等攒够了经验,想必再想做别的,也是水到渠成了。”
“我不行,还得回西边去呐。”季潮依旧笑呵呵,摆手。
季渊倒是没说啥,一副惫懒模样。
“说到这儿,我还有个打算。”
季守之顿了顿,终于看向季大夫人:“我先在榕州的铺子历练,等来年三叔再回来,我便随他一起去西边,也好涨涨见识……若是合适的,或可当个替换,也让三叔回家松快松快……”
“什么?”
话没说完,那季大夫人霍地站起身来,眼睛瞪得快掉出来:“你这是几时的盘算,为何不与家人商量?”
她简直是要疯了。
一个才被逼去了庄子,且得熬上两年,这个又折腾着来年要去西边?
那是个什么地方?蛮子出入的所在,不仅乱,还不富裕,连榕州城的一根小指头都赶不上,去了能有个好?
三房男人是在那扎下根来了,到底经营多年,人家见了他多少得卖个面子,可季守之呢?年轻面嫩,谁肯给他脸?到时候还不是任人欺负?
季大夫人这一向实在是诸事不顺,连带着人也急躁起来。平日里那样滴水不漏的一个人,这会子居然有点按捺不住,高声嚷起来:“不成,那地方你决计去不得!”
这话听得三房几个人脸色俱是一变。
季萝父母都在身边,手里又拉着季樱的胳臂,好似借了点胆过来,抢在头里噘嘴道:“大伯娘什么意思,怎么那地方我爹能去,一呆就是好几年,大哥哥却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