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东风?”
张静一也乐了,他似乎没有被朝中的事所影响,反而怡然自乐,带着轻盈的笑意道:“嗯,东风要来了。”
次日一早,张严之便兴冲冲地来见驾,跟着领路的小宦官来到了西苑外头。
张静一其实比他还早进入西苑,他也想凑凑热闹,见一见这张严之。
随即,大臣们觐见,天启皇帝与他们寒暄几句,便道:“张严之来了没有?”
“陛下,张严之来了。”
“宣他进来。”
一声通传,张严之小心翼翼地进入殿中,他毕竟此前虽有功名,可没有做过官,如今能面圣,对他而言,确实是荣耀的事。
更不必说,这一次面圣,对矿业的影响极大了。
只要得到陛下的几句夸奖,这就等于告诉天下人,矿业非但不会因为出过乱党而遭遇什么不测,反而地位可以更加稳固。
他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拜下,随即道:“草民见过陛下。”
天启皇帝端详着他道:“你便是张严之。”
“正是,草民是张严之。”
“朕听说你从前是读书人。”
“学生中过举。”
“中过举,那确实不错了,只是此后为何没有继续会试?”
“会试考过几次,说来惭愧,都落榜了。”
“若是落榜,也可去吏部选官嘛,难道没有想去做县丞、主簿的打算吗?”
“也有过,只是草民学业不精……”
天启皇帝道:“所以你就经商?”
说到这里,张严之便流下泪来,道:“臣一直对此前的风气不满,正是因为陛下励精图治,首开新政,才大受鼓舞,因而受此倡导之下,才尝试经商。”
天启皇帝道:“原来如此,朕听闻你这矿业办的很好。”
“愧不敢当。”
“看来你也是擅长经营的人才了。”
张严之诚惶诚恐地道:“还是陛下洪福齐天,庇护了我等小民,如若不然,怎会有今日的势头。”
天启皇帝便询问他关于经营的事。
他都对答如流。
天启皇帝对这个人似乎还算满意,瞥眼去看张静一:“张卿你觉得张严之如何?”
张静一道:“臣只是一个锦衣卫,又不擅经营,论起经营,臣的辽东矿业,还比不得他的一根手指头呢,陛下问错人了。”
天启皇帝:“……”
天启皇帝觉得张静一也算是人才了,直接将嫉妒表现得如此赤裸裸,这不是讽刺吗?
天启皇帝很无奈地摇摇头,接着看向黄立极人等,道:“诸卿怎么看待?”
黄立极咳嗽一声,道:“臣不擅经商,不过……新政现在需要的,就是敢于开此先河之人。”
吏部尚书张养浩道:“陛下,臣昨日搜罗了一些关于矿业还有张严之在各报以及地方上的奏报,这张严之,很早之前,就以慈善而闻名,尤其是广平府,百姓们都称颂他为张大善人……”
这一次,张养浩显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今日请不来旌表,他这吏部尚书便算是白干了。
说罢,将一沓奏疏送到天启皇帝的面前。
天启皇帝道:“看来张卿极看好他。”
“这样的高士,有德而擅长经营,正是我大明的陶朱,不可多得。臣响应新政,因而对新政的人才,一直比较留意。”
天启皇帝低头看了几眼张养浩的奏报,随即点点头,看向张严之道:“甚好,那就旌表吧。”
张严之得旨,立即感激涕零地道:“草民纵万死,也难报陛下万一。”
说着,又是老泪纵横,唏嘘不已。
张养浩则长长地松了口气。
天启皇帝摆摆手:“好了,都退下吧。”
众人自是纷纷告退。
天启皇帝此时则看向张静一道:“张卿,留下。”
张静一本来也不打算走,做了一个战术性的假退,立即脚像生了根,纹丝不动了。
天启皇帝抬头道:“张卿方才为何不发一言?”
张静一道:“因为臣在准备一件事。”
天启皇帝诧异地看着张静一:“何事?”
张静一道:“臣打算亲自去广平一趟。”
天启皇帝道:“乱贼的事,你还要继续追究吗?”
张静一摇摇头:“不,臣是想眼见为实,亲眼看看,这广平矿业,到底是什么样子。如今天下人都吹捧广平矿业,臣自想去学习一二。”
天启皇帝身躯一震,接着便问:“何时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