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
偷哪不好非要找到自己这来,一楼又没钱。当然,也不能这样说,应该说没多少活人用的钱。
这年头谁没事还把现金放家里抽屉,想什么呢?
真是离谱。
林凡稍微休息了一番就起床去洗漱了。
洗漱完毕穿好衣服,林凡准备打开卧室门出去。
就在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准备开门的时候,略微一犹豫,还是说道,
“你不该私自决定,虽然事出有因。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擅自苏醒。”
随后林凡就开门而去,空空荡荡的房间内没有一个人。
只是林凡脚下,他的影子忽而变暗了一些,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林凡缓缓走下楼,步子有些虚浮,一觉醒来,昨晚睡梦中不知不觉居然被当做工具人使用了。
真是,
岂有此理。
因为那个的存在是依附于林凡的,她所有的消耗也都依附于他,至少目前林凡所知道的是这样。
刚走到一楼,
林凡就看见了还在门口躺着的任建闲,
再往前走几步,往右一看,只见孟姨正坐在柜台前的椅子上,满面愁容。
看到林凡下楼,孟姨看向了林凡,
“小凡。”
孟姨语气疲惫无力,满头华发、双目眼神浑浊,而且她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
坐在那里,就像个迟暮的老人,对这人世间似乎不再抱有任何期待和幻想。
“孟姨。”
林凡走上前。
孟姨起身,对着林凡说道,
“这个畜生,再怎么不争气,也是我的儿子,如今他犯了这样的错,都是我管教无方。”
“唉!”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低头向林凡道歉,
“对不起,小凡。”
林凡侧身躲开,
“算了,孟姨,我不追究。”
孟姨抬起头,满是愧疚的眼睛看着林凡,
“可是”
林凡没有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算了。
反正,他偷的钱也没多少,况且,加上他昨晚所受的折磨,就算是抵过了吧,自己也懒得计较。
当然,最主要还是看在孟姨的面子上,毕竟她兢兢业业在这干了这么些年,所作所为自己都看在眼里,与其说是个员工,更多的时候像是一个家里的长辈。孟姨常常感叹若是自己的儿子能有林凡一半懂事就好了。
每次她有什么好东西,总是会带到店里来给自己,尤其是她知道自己爱吃,所以每每回老家总是要给自己带上许多当地的特产美食。虽然每次她的理由都说是自己吃不了这么多,但林凡知道她就是特意给自己带的。
既知恩,则懂报。
她年纪也大了,又遇到这些遗憾的事,林凡不想让她再更难过。
“那谢谢你了,小凡。”孟姨低声道谢。
在孟姨看来,任建闲一身酒气,应该是酒后冲昏了头脑,想不清楚才干了这种蠢事。
但她再怎么对他失望,他也毕竟是她的儿子,虎毒尚不食子,更何况这么一个年纪大了的人。
如果林凡要报警那是天经地义,是应该的,她不会有任何怨言,但若是要她自己亲手将她送去警局,她下不了这个手。
对于这个老人,这个丈夫病逝、儿子不争气、退休年龄还要出来上班赚钱的老人来说,她心理上的负担已然太重,如果负担再重一些的话,她可能会选择一走了之。
而且,她剩下的年岁已经不多了,可能没几年就要去见老伴了,对于生活中的这一切她却无可奈何。
生活啊,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
“嗯”
这时,昏倒在地的任建闲突然吭吭哧哧地醒了过来,
孟姨急忙走上前去。
任建闲双手撑着起身坐在地上,眼中先是一片懵然,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左腿,随后等他看清了自己在哪之后,
恐惧与悔恨瞬间充斥了他全身,他好像具体记不清昨晚到底看见了什么,但是心中的恐惧却仍旧深刻。
孟姨此时走到了他的身前,想要给这个不孝子一巴掌,既然犯了错,不求打醒他,但他得受到惩罚。
任建闲先是一愣,随后起身一跪,嚎啕大哭,
“妈对不起对不起妈,是儿子不孝,是儿子鬼迷心窍,儿子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接着任建闲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颤颤巍巍,伸手把口袋中的钱拿出来,交给了孟姨。
他跪在孟姨身前,低头忏悔,涕泗横流。
看着面前的任建闲,孟姨心中五味杂陈,终究还是放下了想扇这个不孝子一巴掌而扬起的手。
伸手接过那些钱,孟姨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而后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再也忍不住,浑浊的眼中老泪纵横,
她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摇着头。
早知如此,
何必当初,
何必当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