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悦没看懂她们的举动,结果阿青给她递得饼用牙齿一点一点慢慢磨,大概是之前有了那个饼打底,现在的她不很饿,这样难吃干硬的饼子她也没什么胃口。
乐悦拉住阿青,自来熟的在窝棚里找到破笔在废纸上写字。
“你们在干……”干字后面一个口,接着是胡乱几笔乱七八糟的涂鸦,最后换成了“什么”两个字。
厉害了我的姐姐,上初中的人了,“嘛”字都不会写?
“婆婆不肯吃,要省给我吃。”阿青用普通话给她低声解释,“她说她不饿,说她肚子胀吃不下,我知道她是骗我的,早上那个饼她一定没吃,一定饿了。”
一个饼而已,至于吗?她平时在家里,四五六七位数的红包收起来都不眨一下眼睛的。
如果是她还能说话,现在已经不知道不过脑子得喷出多少稀奇古怪的话了。可是现在要落笔写字,还是要动脑子想想,写出来的话就好看多了。
“为什么?”
因为她只写了这三个字。
太复杂的,她可能也写不出来。
“镇上的医院没本事,要给你看病,得去县里。要报警,也去县里,要是县里的警察不帮忙还没找到你的家人,就先帮你治病,要是能治,就不能拖。治病,是要钱的,我们要攒钱。”阿青很认真得说道。倒不是邀功,而是理所当然,更没必要隐瞒,“那钱本来是攒着给婆婆看病的。”
乐悦……
乐悦愣住了。
就像那口干硬的饼子卡在喉咙口,吐不出口,咽不下去,憋得眼睛都红了,眼泪滴在饼子上,就是一个浊色的点子。
“别弄脏了啊!”阿青心疼得看着她手里的饼。
乐悦的脸上脏,被眼泪水划过之后,泪珠不是清澈,而是带着从脸上冲刷下来的脏污。
乐悦把手里的饼子塞到阿青手里,怎么也不肯再吃了。
随翩没空管她们之间的事,她在给婆婆做体格检查。
就她这透视的本事,x光ct核磁都没法儿跟她比,想看啥看啥,距离无所不知,也只差一个显微镜而已。
可是,能看到不代表能看病,随翩刚把手伸进婆婆的肚子,就傻掉了。
那么多那么重的腹水!
难怪肚子那么鼓!
具体什么病,随翩看不出来,解剖学是她学的最烂的一门课,只学了部分系统解剖学的她唯一一次要面对大体老师的解剖实践课也看吐了,连教科书上病理变化的图片她都不怎么敢看。考试还可以,临床?洗洗睡吧。
但是就算她对正常的生理结构不够了解也能看出来,腹腔脏器也是乱七八糟的,肝很大,也不够软,还有一个一个明显是病理结构的小结节,干干净净的胃里面胃底一条粗大的静脉怒龙似的突出来,那血管壁极薄,薄的好像随时要炸开。
这要是破了,肯定会流很多血吧?应该诊断上消化道出血?会死人的吧?
随翩看看婆婆,她需要尽快找到厉害的医生看病!
不然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