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曾和李迪一样都是北宗名相,他还是一位大诗人。
在王钦若死后,王曾以门下侍郎兼户部尚书,正式成为宰相。
无论朝中阁臣如何变化,他都屹立不倒。
王曾是咸平五年的状元郎,李迪比他晚了三年。
这让杨宗谨等人登门拜访的时候,倍感压力。
来到王曾府门前,李柬之道:“王相无论是地位,还是资历都比我父亲要高。咱们这样冒然拜访,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杨宗谨抬头看着王曾府上的门楣,应道:“我们对事不对人,既然问了崔忠吉一家就该问王家。如果我们拖延不问,说不定会让线索消失。”
李柬之冷声道:“哼!就你知道。”整理了一下衣冠,再上前向看门的门子递上自己的拜帖,并向门子道:“请足下上报贵府主人,开封府推官李柬之和刑部主事杨宗谨求见,请贵府主人务必拨冗一见。”
门子拉过拜帖,看了看李柬之,又看了看杨宗谨,才道:“你们等着,我这就去通报一声。”
过了一会儿,门子出来告知他们:“对不起。我家主人在朝中和官家商议大事,主母也很忙,没空见你们。”说着,把拜帖扔还给李柬之。
“你!”李柬之气得脸涨得通红。
这是宰相门前七品官,能活活把人气死。
杨宗谨上前一步,向门子道:“请你回去告诉你家主母,就说前吏部侍郎公子李柬之和当今太妃外甥杨宗谨求见。如果不肯相见,那我们就直接进宫面见王相。好歹我岳父也就是前吏部侍郎,和王相曾经同时拜相,又是一前一后的状元。这点面子,不该不给吧。”
门子听了,吓得瞠目结舌,连忙恭敬的从李柬之手里拿过拜帖,请他们稍等,然后转身入内。
李柬之望着门子远去的背影,不满道:“做人要低调,妹夫你这样的口气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杨宗谨郁闷道:“君子也看对谁。门子摆明了刁难你,像咱们这些小官肯定不能轻易见到‘真神’。想要见到得花钱,问题是我们身上有带钱吗?”
“额……”李柬之掂了几下自己的钱包,一脸尴尬。
杨宗谨面上没啥变化,心里可乐坏了。原来不止自己是妻管严,大舅哥也是。
又过了一小会儿,门子来报:“我家主母有请二位,请随小的到里面相见。”
“有劳了。”李柬之还是很有礼数的抱拳相谢。
杨宗谨跟着谢了门子。
郎舅俩随着门子来到了王曾府上的前院正厅,王曾夫人李氏在那里接见他们。
李氏的父亲乃是已故的宰相李沆,有“圣相”之美誉。
双方行礼问安,分宾客坐下。
李夫人问道:“我家老爷在宫里面圣未回,不知二位此时到府上有何贵干?”
李柬之先把崔莹芝的死讯告知李夫人,然后说道:“此事非常的蹊跷,我们怀疑崔莹芝并非自杀,又觉得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言之过早。特来询问与案情有关的事情,还请夫人不吝告知。”
李夫人听说崔莹芝死了,不觉叹息一声道:“多好的丫头,竟然就这样没了。看来是我王家没福,娶不到这么好的媳妇。”说罢,用手帕掩面而泣。
李柬之和杨宗谨对视一眼,默不作声。
片刻后,李夫人擦了擦没流泪的眼睛,说道:“两位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李柬之问道:“在崔莹芝出事前,请问夫人有没有见过她?”
李夫人摇头道:“没有。想来你们是已经知道崔姑娘即将嫁到我府上,依照‘三书六礼’的规矩,她这会儿应该在家里老实待着绣鸳鸯枕,怎么会和我见面呢。”
杨宗谨心里一沉,觉察到李夫人这是话里有话。明面上是回答大舅哥的问题,其实是在责怪崔忠吉夫妇不该让崔莹芝到处跑。
不过,这和案情无关,杨宗谨也就没继续想下去。
这就弄得李柬之很尴尬了,想问又不知道该问什么好。因为李夫人已经一句话,把所有的可能问题都堵住。
她们俩连面都没见过,还有什么好问的。何况光论辈分李夫人还比郎舅俩高出一大截,还没开口气势上输了一截。
杨宗谨及时开口问道:“请问王则公子再府上吗?”
“犬子在家,不过他此刻满心欢喜的准备迎亲。如果你们突然告诉他这件事,我怕他受不了这份打击。要不等我先去告诉他,然后你们再去询问。”李夫人这番话合情合理,杨宗谨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绝,于是同意了。
李夫人起身离开,并叮嘱丫鬟为他们及时上茶。
等李夫人走远,李柬之低声道:“我觉得李夫人对自己未来儿媳的态度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