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铁、茶等生活物资,就像现在的烟草、石油一样在古代都属于战略资源。在古代都要严格管理的资源,因此设置了专门的机构。
但是朝廷对于士大夫阶层十分的提防,不放心把这些大权都留给地方。不仅会从朝廷派员,还要从内廷派宦官到地方机构,行使监督权。
这是理论上的权力,实际上是关于茶等物资,这些宦官是一言九鼎。
杨宗谨看着手中账本,一页一页的翻过,心里十分的感慨。
李媗之和董秋荻在旁侍奉,耐心的等待着。
“好家伙!真是心黑。”杨宗谨放下账本,义愤填膺的骂道。
“咋啦?”李媗之忙问。
杨宗谨解释道:“朱公迟和朝廷合作,不对!是和刘公公合作。所得收入,竟然是三七分成。朱公迟三分,而刘公公七分。试问这些钱都去了哪里?”
李媗之深谙朝廷运行策略,脱口而出:“肯定是三成进了自己的腰包,七成进了朝廷的内库。”
杨宗谨长叹一口气道:“刘公公是用别人的钱,给自己买了张护身符啊。”
李媗之跟着一声叹息。
董秋荻不明就里,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啦?刘公公就算是给朝廷内库钱,也不用担心查不出来呀?”
“查出来,又怎样?”杨宗谨气愤道,“朝廷尤其是内廷一定会包庇刘公公,不然谁肯为内廷谋取财路,供他们奢华。”
董秋荻明白了。
杨宗谨拿起账本,又仔细看了一遍,却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朱公迟经常通过恒通钱庄,想来应该是大钱庄。如果能够以此为切入口,旁敲侧击也不错。”杨宗谨笑道。
“夫君不是打算不追查吗?”李媗之笑问道。
“我只是感慨,不代表不追查。我就是要把朝廷的遮羞布扯下来,不扯!只会让更多的蛀虫借着朝廷的幌子,为自己牟取私利。”
“但是,我们不能直接去找恒通钱庄。道理很简单,如果我们直接去找,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当然不能直接去找。我可以旁敲侧击,顺便弄清楚到底江宁朱氏家族里面,谁是杀害朱骏的人。”
“嗯。”
朱骏在杨宗谨眼皮底下被杀,杨宗谨对此一直耿耿于怀。而最有可能的人就是族长或者是朱老九,这两人当时就站在杨宗谨的斜对面。从发射的轨迹可以推出,只有他们在那个角度上出手。
而要查恒通钱庄当然要从熟悉它的人下手,这就必须是江宁朱氏家族里的人。那么整个江宁朱氏家族,恐怕最熟的人应该是族长和朱老九两个人。
正好,杨宗谨也想弄清楚江宁朱氏内部的恩怨。顺便一块儿办了,省时省力。
次日一早,杨宗谨首先前往族长家拜访。
族长朱胜哲来到客厅的时候,杨宗谨正对着朱胜哲放在客厅的一幅画感兴趣,深深凝望。
杨宗谨听到朱胜哲进来,转过身来,笑脸相迎:“族长,知道您身体欠安。我还前来打扰,实在抱歉。”
朱胜哲上下打量杨宗谨,讽刺地道:“足下太客气了。我听说足下日前在朱骏家里搜查时,不慎受到惊讶。本来还想着备下厚礼前往看足下,没想到足下竟亲自登门。让老夫不禁仔细想了又想,十分肯定的告诉足下,老夫家里可没有什么密室暗道。”
“族长话里有话?”杨宗谨在朱胜哲对面坐下,一派淡定从容。
“岂敢!”朱胜哲口气中充满了不满。
这也难怪。
朱胜哲本来在族议上力推朱骏的儿子过继给朱公迟的子嗣,结果先是被朱老九以各种理由反对,接着又被杨宗谨叫上了二楼,最后连命都搭上了。
在这些族长眼中,人命那都是其次的事情,只有家族的稳固长存才是大事。如果无法顺利给朱公迟过继子嗣,朱公迟的家业就属于悬空,这让很多和朱公迟做生意的人都不放心。
长此以往,衰败的速度肉眼可见。
杨宗谨尴尬地道:“族长也不太生气。后面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尤其是我在朱骏家拿到那个木盒的时候。打开里面的内容,让我惊得无以复加。”
“什么?木盒打开啦?”朱胜哲一脸惊讶,好奇地问道:“木盒里是什么?”
“账本!”杨宗谨道。
“账本?谁和谁的账本?”
“这个嘛……”
话音未落,朱胜哲突然跪在杨宗谨的面前。
吓得杨宗谨站了起来:“族长!”
朱胜哲道:“先生明鉴。我江宁朱氏一直本分经商,未敢违反朝廷法度。但如今却遇到艰难境地,需要先生搭救。”
杨宗谨一怔:“族长请起,可以把你的困难细说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