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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用主观意愿,限制对方的回答。
朱骏悻悻地坐回凳子上,耸搭着脑袋。
杨宗谨继续问道:“这个人和你主人临终前谈了什么?”
侍童比方才还要怯生生的回道:“主人把一份东西交给他,用匣子装着的,叮嘱他不要打开。并告诉他,在主人死后,如果有人追查主人死因,就请他交给官府。”
“匣子?”杨宗谨扭头看向朱骏。
朱骏此时已是满头大汗。
“说!匣子呢?”杨宗谨逼问道。
“没……没有匣子……”朱骏说话都结巴了,“我……我……我从来都没有得到什么匣子。”
侍童一听,急眼了。害怕杨宗谨认为他是在说谎,急道:“你怎么能不承认呢。一个黑色的小匣子,上面上了把铜锁。钥匙没有给你,说是将来自然会得到。”
朱骏坐在凳子上,浑身都在发抖。
看样子侍童说的都是真的。
此时,杨宗谨从自己座位上缓缓的站起。走向朱骏,站在他面前。
“说吧,匣子在哪里?”杨宗谨逼问时,手藏在袖子里,手里握着大杀器——暴雨梨花针。
朱骏道:“我……我不能说……我说了,一定会死!”
话音刚落,只听“嗖”的一声,接着就响起朱骏的一声惨叫。
整个人向后一仰,仰头靠着椅背,没了气息。
而在他心口的左侧,有一个细细的针。
真是见血封喉。
杨宗谨惊讶的转身看向在场所有人,都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上露出同样惊讶的神情。其中朱夫人和蕊夫人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看着已死的朱骏一脸疑问。
“你们都呆在原地,不许动。”杨宗谨吩咐一声。
接着,他根据毒针可能的发射轨迹来到窗前,仔细看纸糊的窗子,却没有发现一点点缝隙。
意思就是杀人的人就藏在屋里,也就是在场几人。
根据位置判断,很有可能是族长或者是朱老九。
杨宗谨决定不打草惊蛇,便道:“凶手果然厉害,使用的暗器相当高明。杀完人就逃遁,也是很快。”
在场众人无不叹息,都为朱骏之死感到惋惜。
更重要的是线索又断了。
族议开到这份上,也就没有再开下去的必要。
族长向众人宣布今天的族议到此为止,然后派人把朱骏的遗体送回朱骏家。再安排侍童跟着朱夫人回去,以免侍童遭逢不测。
侍童早已吓得面色苍白,早把主人说的“避避风头”给忘了。
杨宗谨见族长已经安排妥当,这才离场。
走的时候,朱夫人和蕊夫人也要求跟他一起离场。
杨宗谨同意了。
三人坐轿子,先是到朱府门口。
蕊夫人不肯落轿,径直去了。
杨宗谨也没有进屋,只和朱夫人在外面说几句。
朱夫人突然道歉:“今日之事,变故很多,部分还是意外。事先没有告诉先生,关于我夫君和朱骏的事情实在对不起。”
“两位夫人能够为了朱公的财产能够放弃成见,又有什么值得对我道歉。”杨宗谨这话是反话,是在嘲讽她们为了钱连朱公迟的死因都可以隐瞒。
朱夫人听出来了,讪笑道:“我们向先生隐瞒,也是迫不得已。”
“哦?”
“先生应该也从账目上看出来。实不相瞒朱家已经是绣花枕头,外面好里面坏。我们想方设法就是为了不让这件事曝光,影响朱家的生意。”
“朱家生意?”
“江宁朱氏有一大半是茶商,而亡夫就是龙头人物。如果未亡人不隐瞒这件事,接下来就会引发大震动。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却要拼命了。”
“朱公欠他们钱?”
“非也。恰恰相反,他们不少人欠亡夫的钱。”
“这会引起怎样的震动?”
“茶叶的制售都是需要钱的运作,如果知道亡夫家里没有一分钱,还倒过来欠钱就会动摇茶农的信心。茶农不敢把茶卖给朱家,那么倒霉的是朱家一大片人。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更是十分敏感。”
杨宗谨恍然大悟。
朱夫人十分感伤的道:“如果不隐瞒消息,江宁朱氏就完了。如果隐瞒到现在,亡夫的死就更难查明。未亡人左右为难,最后逼不得已这样做。”
杨宗谨跟着一声叹息:“活着的人知道真相的人会感激你,至于你的对不起,就留给死后对朱公说吧。”
“多谢,杨主事的体谅。”朱夫人福了福身。
杨宗谨抱拳逊谢,骑马离开了朱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