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起来,动静不小。
但杨宗谨至今为止,还没有弄清楚这个大家族内部盘根错节的关系,也就不好开口掺和。
见到族长看向他,杨宗谨只得道:“如果是推理案子的话,我当然没有意见。至于其他的事情,恕我一个外人不便插嘴。”又向朱老九道:“虽然推理案件,但请记住一定要给出真凭实据,否则就是诬陷。”
这看似两头玩平衡,其实是杨宗谨划出了一条底线。
他只关心朱公迟之死,以及有证据证明朱公迟被害的人证和物证,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这种做法,得到江宁朱氏族长和朱老九的认同。
朱老九也不是莽汉,立刻改口道:“主事说了,我可以合理的讨论朱公迟之死,只要有足够的证据。”
“哦?”族长反唇相讥,“你手里真的有证据吗?”
“当然。”朱老九突然指着朱骏,大声地道:“你要问他!到底和朱公迟在会面时说过什么,如果不把会面说的话说出来,我就有理由怀疑朱骏的嫌疑。”
族长感到意外,疑惑地看着朱骏。
朱老九这么笃定朱骏在朱公迟生前见过面,并且时间不短。一定有证据,否则不敢当着杨宗谨的面说出来。
朱骏脸上掠过一丝慌张。
朱老九上前一步,逼近朱骏询问:“你倒是说呀,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我不是刚才已经告诉你们?”朱骏寸步不让,“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
“你明知道朱公迟是不会说这种话,却还在里信口雌黄。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得逼我动真格。”朱老九步步紧逼。
朱骏理直气壮:“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
朱老九看朱骏还挺硬,点头笑道:“好,你很好。”向身后人使了个眼色。
接着,一个少年被带了进来。
朱骏看到他时,脸上显出一阵吃惊。
杨宗谨敏锐的察觉到这点,心里开始在想:“这个局面有意思了,就看族长如何帮朱骏解开困境。”
此时,族长开口:“你是朱公迟身边的侍童?好像在朱公迟出事前被他遣回家。”
“正是,小的。”侍童回道。
朱老九拦在侍童身前,笑道:“族长你该闭嘴,让杨主事来问他。”
“这……”族长只好看向杨宗谨。
杨宗谨可不会把这样的机会白白错过,问侍童道:“你家主人遣散你的时候,和你有说过什么话吗?”
“说……说过!”侍童结结巴巴的回道。
杨宗谨眉头一皱,向族长道:“事关重大,不宜让这么多人在场。就让我带着他去二楼询问,你们继续族议。”
族长内心不愿意,因为杨宗谨一走,现场局面肯定更难以掌控。
可是不同意,又是不行的。
族长经过短暂的思考,向杨宗谨商量道:“可不可以让老夫及两位夫人参加,其他人暂时在这里休息。”
他故意捎上朱夫人和蕊夫人,就是因为她们应该参加,自己这样说顺带着参加。
杨宗谨一想,朱老九要参加,如果不让族长参加,不利于案情的审理,便同意了。
族长吩咐族人们在一楼好好休息,不要到处乱跑。
接着,随着杨宗谨等人上了楼。
到了二楼,朱夫人和蕊夫人单独坐一个桌,面向里面。朱骏则坐在和两位夫人相对的桌子前,愁云满脸。
而杨宗谨坐北朝南坐在主位,族长和朱老九则是一左一右坐着。
他们的面前,共同是看向朱公迟的侍童。
杨宗谨柔声问道:“你主人到底和你说了什么话?”
侍童道:“主人在送小的走之前说,大难临头,让小的好好保重。然后给了小的一些财物,叫小的到乡下避避风头。小的刚走,当天就听说主人死了。”
杨宗谨听罢,向朱夫人道:“这个童子跟朱公迟多久?”
“三年有余。”朱夫人很肯定的回答。
杨宗谨心里有底,又问道:“你主人平常和谁来往最多?”
“主人生意场上的朋友很多,来得最勤快的要数陶向三员外和朱骏员外。族长和朱老偶尔来一趟,坐坐即走。”侍童回道。
杨宗谨瞧瞧族长,又瞧瞧朱老九,接着问道:“那你主人在你临走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谁?”
侍童怯生生的指了指朱骏,答道:“是他。”
朱骏腾地在座位上站起来,大声呵斥:“你别乱说话。我……”
“你什么?”杨宗谨轻轻地一拍桌子,吓得朱骏浑身一颤。
这个时候,就要维护执法者的威严。这样才能让侍童畅所欲言,哪怕他是说的假话也要先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