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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咱们回家了

人!”一日水米未进的孙权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然后招呼一名侍卫走了进来,“去问问豫章军现在如何了,顺带让人去看看张温张大人在豫章军之中过得怎么样!”

    “诺!”侍卫领命而去。

    虽然张温白天才得到了任命,但是他没有任何的留恋武昌,当天就赶到了豫章军之中,正好赶上了豫章军出征,而他在豫章军也是有着军职在身的,只可惜他并不想带兵。

    用他的话说,他只是一个文士,不懂兵法,不会厮杀,也不知道什么谋略规划,所以他没有必要浪费兵力,他在豫章军之中就当一个沉默的家伙就可以了,看着豫章军行事,不说话不添乱,对于豫章军之中的诸多将校而言,这也是最好的结果,否则他若是瞎开腔的话,恐怕让众人也是非常的为难的。

    张温就这么在豫章军之中住了下来,真的是住了下来,跟着大军行进,也不抱怨苦也不嚷嚷累,反正就是老老实实的跟着,你们想怎么打那就怎么打,他也不吭声,也不说话,到是真的特立独行。

    而这种特立独行也就被人传到了孙权的耳朵之中,当孙权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也是没有多说别的,只是淡然的让侍卫退了下去,继续开始了他的沉默。

    某一天的早上,孙权将所有江东现在还存在的大臣重臣都召集到了一起,他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张温出使西川蜀汉,却是对西川之政大肆赞美,对西川君臣赞不绝口,这不由的令孤王想到了他举荐的暨艳,孤王一直不知道暨艳之所以要霍乱我江东到底是因为什么,如今孤王终于知道了。

    虽然现在我江东和西川已然结盟,但是张温和暨艳之前投靠西川之事定然是证据确凿之事了,暨艳以死,张温这等叛逆之徒,和暨艳一样的霍乱我江东之徒,安能苟延残喘!

    今日孤王欲将张温所有职位全都罢免,让他回到自己的府邸,安安稳稳的颐养天年,也算是给了他西川的面子!”

    同时当堂下诏,宣布了张温的罪名!

    “昔令召张温,虚己待之,既至显授,有过旧臣,何图凶丑,专挟异心!昔暨艳父兄,附于恶逆,寡人无忌,故近而任之,欲观艳何如。察其中问,形态果见。

    而温与之结连死生,艳所进退。皆温所为头角,更相表里,共为腹背,非温之党,即就疵瑕,为之生论。又前任温董督三郡,指撝吏客及残余兵,时恐有事,欲令速归,故授棨戟,奖以威柄。

    乃便到豫章,表讨宿恶,寡人信受其言。特以绕帐、帐下、解烦兵五千人付之。后闻曹丕自出淮、泗,故豫敕温有急便出。而温悉内诸将,布于深山,被命不至。

    赖丕自退。不然,已往岂可深计,又殷礼者,本占候召,而温先后乞将到蜀,扇扬异国,为之谭论。又礼之还,当亲本职,而令守尚书户曹郎,如此署置,在温而已。

    又温语贾原,当荐卿作御史,语蒋康,当用卿代贾原,专炫贾国恩,为己形势。揆其奸心,无所不为。不忍暴于市朝,今斥还本郡,以给厮吏。呜呼温也,免罪为幸!”

    孙权说完话,众多朝臣脸色惊讶和惊恐都出现了,但是却没有人敢多说什么,暨艳现在在江东就是一个禁忌,不能说的禁忌!

    张温向来与暨艳、徐彪意见相合,常有书信来往,互相来往问候,孙权于是用这个当做证据又判张温有罪不说,更是将邓芝护送他来到江东这件事做文章,将他彻底的钉死在了背叛的这条罪名上面。

    在江东重臣都开始闭嘴不言的时候,只有刚刚回来的骆统认为张温获罪,其因在于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完全是小人谗言毁誉、君王缺乏明察的结果。

    骆统认为暨艳被录用,主要责任不在张温。就算推荐有误,张温也不是第一个推荐暨的人。说张温与暨艳朋党作奸,无凭无据,仅以举才不当推定,实在说不过去。

    关于贻误军令,骆统也进行客观解释。认为张温一直奉公执行命令,军马没有减少,战场上没有退却,军期也没有延误,完全尽心为国,忠君效力,又何罪之有。

    对孙权指责张温出使蜀国有辱本国,骆统认为,为国出使,盛赞他国的美好,只要自己没有屈节,就不能说是有辱本国,而是正常的使节之行。蜀派邓芝回访,这是国与国之间友好的往来。

    邓芝的回拜,实际上是诸葛亮派邓芝送张温回国,是对吴国的尊重,不是张温的私交行为。此外,对于其它的罪名,骆统也一一抗辩。

    骆统不是谁的朋友,也不是想要帮助暨艳或者张温,只不过他觉得孙权作为一个吴王,这么做实在是有些丢身份了,这就是**裸的要诬陷自己麾下的大臣了,这个风气,不能开!

    为使孙权纳谏,表明自己的无私和刚正,骆统最后表态:“我和张温已多年没有联系。张温既不是我新近的朋友,也不是我对张温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只不过是共事的同僚,都是君王的臣子。

    如果君王能细加辨析、核实,什么嫌疑都能解开。今天我为张温陈情抗辩,我也并不对自己抱有多大的指望。张温已受坐获罪,独行在前;我也愿受耻,罢官革职在后。”

    这种人是真正的大公无私,也不是为了所谓的名声,骆统是一个伟人,他是一个真名士,他不是闻名天下的大儒,他的名声也就是在江东还算是响亮,但是他却是有着自己的一套理念。

    他认为暨艳做错了, 这一点他从来都没有否认,但是他却是不认为暨艳想法错了,他只是觉得做法错了,包括张温,他愿意将自己的前途都搭进去不是以为他和张温多么的熟悉,单纯的就是因为,他不想要张温承受不白之冤罢了。

    但是孙权看着这么义正言辞的骆统,没有将骆统轰出去,没有让他罢官免职,也没有听从他的话,张温还是被幽禁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

    (《三国志》:还,顷之,使入豫章部伍出兵,事业未究。权既阴衔温称美蜀政,又嫌其声名大盛,众庶炫惑,恐终不为己用,思有以中伤之,会暨艳事起,遂因此发举。

    艳字子休,亦吴郡人也,温引致之,以为选曹郎,至尚书。艳性狷厉,好为清议,见时郎署混浊淆杂,多非其人,欲臧否区别,贤愚异贯。弹射百僚,核选三署,率皆贬高就下,降损数等,其守故者十未能一,其居位贪鄙,志节污卑者,皆以为军吏,置营府以处之。

    而怨愤之声积,浸润之谮行矣。竞言艳及选曹郎徐彪,专用私情,爱憎不由公理。艳、彪皆坐自杀。温宿与艳、彪同意,数交书疏,闻问往还,即罪温。权幽之有司,下令曰:“昔令召张温,虚己待之,既至显授,有过旧臣,何图凶丑,专挟异心!

    昔暨艳父兄,附于恶逆,寡人无忌,故近而任之,欲观艳何如。察其中问,形态果见。而温与之结连死生,艳所进退。皆温所为头角,更相表里,共为腹背,非温之党,即就疵瑕,为之生论。又前任温董督三郡,指撝吏客及残余兵,时恐有事,欲令速归,故授棨戟,奖以威柄。

    乃便到豫章,表讨宿恶,寡人信受其言。特以绕帐、帐下、解烦兵五千人付之。后闻曹丕自出淮、泗,故豫敕温有急便出。而温悉内诸将,布于深山,被命不至。

    赖丕自退。不然,已往岂可深计,又殷礼者,本占候召,而温先后乞将到蜀,扇扬异国,为之谭论。又礼之还,当亲本职,而令守尚书户曹郎,如此署置,在温而已。又温语贾原,当荐卿作御史,语蒋康,当用卿代贾原,专炫贾国恩,为己形势。

    揆其奸心,无所不为。不忍暴于市朝,今斥还本郡,以给厮吏。呜呼温也,免罪为幸!”将军骆统表理温曰:“伏惟殿下,天生明德,神启圣心,招髦秀于四方,署俊乂于宫朝。

    多士既受普笃之恩,张温又蒙最隆之施。而温自招罪谴,孤负荣遇,念其如此,诚可悲疚。然臣周旋之间,为国观听,深知其状,故密陈其理。温实心无他情,事无逆迹,但年纪尚少,镇重尚浅,而戴赫烈之宠,体卓伟之才,亢臧否之谭,效褒贬之议。

    于是务势者妒者宠,争名者嫉其才,玄默者非其谭,瑕衅者讳其议,此臣下所当详辨,明朝所当究察也,昔贾谊,至忠之臣也,汉文,大明之君也,然而绛、灌一言,贾谊远退。何者?

    疾之者深,谮之者巧也。然而误闻于天下,失彰于后世,故孔子曰:“为君难,为臣不易‘也。温虽智非从横,武非虓武,然其弘雅之素,英秀之德,文章之采,论议之辩,卓跞冠群,炜晔曜世,世人未有及之者也。

    故论温才即可惜,言罪则可恕。若忍威烈以赦盛德,有贤才以敦大业,固明朝之休光,四方之丽观也。国家之于暨艳,不内之忌族,犹等之平民,是故先见用于朱治,次见举于众人,中见任于明朝,亦见交于温也。

    君臣之义,义之最重,朋友之交,交之最轻者也。国家不嫌于艳为最重之义,是以温亦不嫌与艳为最轻之交也。时世宠之于上,温窃亲之于下也。夫宿恶之民,放逸山险,则为劲寇,将置平土,则为健兵,故温念在欲取宿恶,以除劲寇之害,而增健兵之锐也。

    但自错落,功不副言。然计其送兵,以比许晏,数之多少,温不减之。用之强羸,温不下之。至于迟速,温不后之,故得及秋冬之月,赴有警之期,不敢忘恩而遗力也。温之到蜀,共誉殷礼,虽臣无境外之交,亦有可原也。

    境外之交,谓无君命而私相从,非国事而阴相闻者也,。若以命行,既修君好,因叙己情,亦使臣之道也。故孔子使邻国,则有私觌之礼。季子聘诸夏,亦有燕谭之义也。

    古人有言,欲知其君,观其所使,见其下之明明,知其上之赫赫。温若誉礼,能使彼叹之,诚所以昭我臣之多良,明使之得其人,显国美于异境,扬君命于他邦。

    是以晋赵文子之盟于宋也,称随今于屈建。楚王孙圉之使于晋也,誉左史于赵鞅。亦向他国之辅,而叹本邦之臣,经传美之以光国,而不讥之以外交也。

    王靖内不忧时,外不趋事,温弹之不私,推之不假,于是与靖遂为大怨,此其尽节之明验也。靖兵众之势,干任之用,皆胜于贾原、蒋康,温尚不容私以安于靖,岂敢卖恩以协原、康邪?又原在职不勤,当事不堪,温数对以丑色,弹以急声。

    若其诚欲卖恩作乱,则亦不必贪原也。凡此数者,校之于事既不合,参之于众亦不验。臣窃念人君虽有圣哲之姿,非常之智,然以一人之身御兆民之众,从层宫之内,瞰四国之外,昭群下之情,求万机之理,犹未易周也,固当听察群下之言,以广聪明之烈。

    今者人非温既殷勤,臣是温又契阔,辞则俱巧,意则俱至,各自言欲为国,谁其言欲为私,仓卒之间,犹难即别。然以殿下之聪睿,察讲论之曲直。

    若潜神留思,纤粗研核,情何嫌而不宣,事何昧而不昭哉?温非亲臣,臣非爱温者也,昔之君子,皆抑私忿,以增君明。彼独行之于前,臣耻废之于后,故遂发宿怀于今日。纳愚言于圣听,实尽心于明朝,非有念于温身也。“权终不纳。)

    张温的被罢免,让整个江东的朝堂都突然为之肃然了,而起因为那位暨艳的算计,让现在江东朝堂上的质量前所未有的高,也让很多人在这里面找到了非同一般的东西,比如张温的罪名!

    若是平常人看到了张温最后的罪名,想到的就是孙权要借用暨艳的事情将这个已经可能有了叛逆之心的家伙给幽禁起来,但是这群老家伙们却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不平凡之处,便是骆统冷静下来之后,也不再多说了。

    因为孙权对于张昭的判决之中是有问题的,延误军机还有有辱国体都是牵强也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有过旧臣,何图凶丑,专挟异心”。

    昔暨艳父兄,附于恶逆,寡人无忌,故近而任之,欲观艳何如。察其中问,形态果见。

    而温与之结连死生,艳所进退。皆温所为头角,更相表里,共为腹背,非温之党,即就疵瑕,为之生论。又前任温董督三郡,指撝吏客及残余兵,时恐有事,欲令速归,故授棨戟,奖以威柄。

    这两句话都是这句罪过的补充,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说的直白一些,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何图凶丑),专门和我过不去(专挟异心)?

    张温和暨艳不同,出身于吴中望族张氏,虽然暨艳是他引荐的,他也支持暨艳的整肃运动,但最多属于“用人失察”,这种罪过算不得什么特别大的罪过,也就是降职,罚俸这种事情罢了。

    但是他给出了“专挟异心”这个罪名,这就等于是告诉他们这就是历史问题了,这不是扯淡一样的么。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在孙权眼里,张温也是有“历史问题”的,不仅张温是,那些为孙氏服务的东吴豪族,从根子上都是。他们并不是一开始就支持孙氏的,和那些选择武力对抗的“恶逆”不同的是,他们选择的是不合作!

    暨艳整肃吏治,得罪了权贵,死了也就算了。把人家父兄“附于恶逆”的老底也翻出来,孙权也是没有想到这个家伙这么敢犯浑,直接就给气蒙了故去,老账新账一起算,还是别有所指,敲打一下其他有“历史问题”的?

    有意思的是,暨艳最初的推荐者,是做了31年吴郡太守的朱治,丹阳朱氏也是江南豪族。朱治从孙坚的时代起,就跟孙氏合作了,连孙权当上孝廉,还是他举荐的。就在暨艳案发的那一年,朱治病死了。

    最后众多江东朝臣们不需要想一想,和张温,和朱治一样的还有谁?孙权这是在杀鸡儆猴,张温是那只鸡,那么猴又是谁,这不言而喻啊!

    (据所有史书记载,孙权一向很敬重朱治,到头来等到他死去的时候,却对他有点不满。为什么不满?仅仅因为他推荐了暨艳吗?

    而且关于暨艳的记载只有在张温列传里,将他作为张温落马的罪魁祸首,可是这个人若是正规来看真的是一个勇士,他是为了拯救江东的孙家朝廷,这是一个有功无罪的人,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几乎所有的史书之中都将他剔除,最后若非是因为作者必须要找到邓芝出使江东将双方局势翻转的原因作者都找不到他,而真的将这个倒霉蛋翻出来还是因为《名贤我族言行类稿》之中有他的记载。

    “暨艳,呈郡人,字子休。张温引致之,以为迁曹郎,至尚书,性狷介,好为清议,见朗署多非其人,欲臧否区别,弹劾否区辊,弹劾百傣,核选三署,率皆贬高就下,降损数等。由是怨愤声积,竟言其专用私情爱赠,不由公理,坐自杀。”张温亦因此弃置终身。

    这才翻到了张温,从而找到了张温承认西川为主的证据,天子乃姓刘的这个论辩,若非是因为这个,还真是不好写这一段。

    《三国志》卷55《陈表传》言:“后艳遇罪,时人咸自营护,信厚言薄,表独不然,士以此重之”。可知暨艳不仅不是坏人,并且还为正人君子所同情。

    同时这件事还说明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江东在孙仲谋时期一直是锐意进取,一直是让曹刘头痛,但是最后却是惨淡收场,也是因为孙仲谋晚年开始昏聩,而这个昏聩的原因,就是在这里开始的。)

    张温被幽闭府中,这不是什么秘密,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江东,当然一直在驿馆之中休息的邓芝,也是得到了消息。

    “某家西川邓芝,求见张温先生!”张温的府邸前已经可以用“门可罗雀”四个字来形容了,但是邓芝仍然是来了,还带了满满当当的诚意还有礼物。

    张温府邸大门打开了,孙权只是让他幽闭府中,没有告诉他不能见客,所以张温不在意邓芝来访,也没有任何的避讳。

    “伯苗来此,可是要来告别的?”张温似乎对于邓芝前来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淡然的说道,“看来伯苗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

    “邓芝有罪,来向张温先生请罪!”邓芝跪在张温的面前,这是一个在孙权面前都没有跪下的人,今日却是跪在了张温的面前,但是他这一跪却是一点都不冤枉。

    就在之前,孙权已经告诉了他,让他安排西川之人接应大军回到西川,同时也同意归还张裔回到西川。

    张温看着请罪的邓芝,却是没有惊讶,反而是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朝着邓芝点了点头,并且将他扶了起来,轻声和邓芝说道。

    “伯苗不必如此,这都是某家自己的选择,张家没有了,子休也自裁了,老夫这残破之躯也是不想再继续折腾下去,若是主公不能允许我等的做法,那么我等也自然是没有了作用。”

    看着一副心死模样的张温,邓芝也是沉默以对,别人不知道张温,邓芝却是知道,这不是一个蠢人,自己的这点心思,张温怎么能够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计较,就像他说的,他的一声都想着和暨艳一样,肃清这江东的朝堂,若是办不到,他也没有什么继续下去的意义了。

    “走吧,莫要再多事了。”张温缓缓的转过身子,背对着邓芝挥了挥手 ,“莫要节外生枝,速去,速去!”

    邓芝躬身行之后,然后便起身告辞离去了,他要去吴王府邸之外,等待着张裔的出来了。

    张裔自从到吴国,几年来一直流放隐居,孙权并“不知道”他这个人,故此准许了邓芝的请求放还张裔,不过在此之前,孙权还是将张裔招到了自己的身边,和他叙话。

    “蜀地卓氏的寡妇,和司马相如私奔,贵地风俗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孙权看着张裔还是有些尴尬,不过还是从蜀地风俗入手,同时还隐晦的问了一句,他愿不愿意留下。

    “我认为卓家守寡的女子,比朱买臣妻子贤慧得多。”张裔这种不动声色的拒绝,也是让孙权有些无奈,知道这个人,很圆滑。

    “你回国后,一定要为蜀国效力,终不会像个农夫呆在乡间小巷里,那么你将用什么报答我呢?”

    “张裔负罪回国,将把自家性命交给朝廷安排;如果能侥幸保得住脑袋,则我五十八岁以前是父母给的生命,自此以后则是大王您恩赐的岁月。”

    这种话算不得什么承诺,不过仍然是让孙权十分的开心,毕竟这也算是被承认。

    继续交谈下去,孙权对于这个家伙越发的惊奇,孙权的确是对这个叫做张裔的家伙从来都不怎么关心,他对雍闿是谁都不是很在乎,哪里会在意一个被雍闿送过来的人。

    扣下张裔也只是因为不想让这个蜀郡太守回到西川去南中办事而已,但是现在他确实有些后悔了,这个家伙的才能,比自己想象中要高的多。

    就在孙权和张裔聊得越发开心的时候,外面有下人禀报,说是西川的邓芝来了,来将张裔接走!

    这一刻,孙权是真的有些后悔了,若是他早知道这个张裔有这般才能,他又何苦非要将他还回去,他大有办法将这个人扣下,慢慢的让他为自己效命的。

    同样都是名士,为何他江东的名士就会给自己添乱,而西川的名士就真的有着这般的真才实学!

    张裔看着犹豫不定的孙权,就知道他的心里想的是什么了,但是他已经决定回去了,而且这种机会之难得,他自己也能够想象的到,他不能失去这次机会。

    “吴王,下臣这就走了!”张裔没有犹豫,没有暗示,他害怕孙权会装糊涂,直接直白的告辞,而孙权心中顾念着联盟,顾念着颜面,最终还是叹息一声,摆了摆手,放任张裔离去。

    邓芝等候在吴王府邸之外,当他看到了张裔之时,心中是无比的激动的,他这次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半了,剩下的就是士卒了,这件事孙仲谋赖不了账的,他不用担心。

    “邓芝大人”张裔看到邓芝也是十分开心的,但是刚刚想要寒暄打招呼的时候,就被邓芝一把摁住,然后轻声说道,“莫要多说,快点离开这里!”

    此时他想到了张温对他说的那两句话,虽然不知道张温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他知道,张温不会害他。

    张裔不知道邓芝这是怎么了,但是他知道现在蜀汉能够做到这一步,邓芝功不可没,他愿意相信这个家伙,所以也顾不上什么仪容,二话不说就跟着邓芝开始了“逃跑”。

    而此时吴王府邸之中,孙权在张裔走了之后就一直有些坐立不安,他现在江东乱局已经让他有些捉襟见肘了,二塔也需要这么一个人,帮助他将这个乱局解开,张裔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张裔却是一个选择。

    “来人!备车马!”孙权最后还是决定了,他不能在这个样子了,自从当上了吴王,他越来越重视自己的面子,越来越重视自己的威仪,可是却将江东弄得越来越乱了,他终于发现了,自己就不是一个能够要脸的人!

    孙权反悔了,直接轻装简行,带着麾下的兵马朝着张裔和邓芝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若非是邓芝听从了张温的话,一出来就一路疾驰,不管吃喝不顾仪容的话,恐怕他们还真的跑不了。

    而且在江东,邓芝他们只能走陆路一路关卡重重,而孙权却是能够上船走水,别的不说,这一路是将他们追的很死,哪怕出来的晚,但是他们的速度却是够快的。

    终于是在吴国和西川的交界追上了邓芝,但是这一刻,邓芝却是带着张裔冲进了永安地界十余里了,闻讯赶来的李严也是带着回下的兵马来到了这里,将邓芝等人接应而走。

    张裔看着后面那已经显露出行踪的江东大军,不由的朝着邓芝躬身说道,“老夫真的未曾想到,伯苗大才,大才!”

    “嘿嘿”邓芝也是喘着粗气,然后看着张裔说道,“张大人,咱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