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生这次准备玩一把大的,他在赌,赌注就是身家性命。
他赌老朱的舐犊之情,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会再亲手干掉另一个儿子;
他还赌老朱在准备统一全国,即将南征的节骨眼上,不会节外生枝;
他也在赌老朱心中或许还有别的答案,因为他心中也是有别的疑虑的。
他和老朱之所以这么投缘,关键的一点是两人惺惺相惜,懂得彼此。
老朱能想到的事情,他也能想到;当然,他相信,自己能想到的事情,老朱不会想不到。
太子朱标中毒而死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到底是谁下的毒,这个人一直没有找到。
伺候朱标的宫女、太监都脱一层皮了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或许只有找到这个真正下毒的人,才会最终揭开谜团,而不是死盯着擦屁股不干净的朱小四。
当然也有可能不是朱小四干的,朱小四只不过是想要替这个下毒的人擦屁股,可是没有擦干净罢了。
这个人究竟是谁?能值得朱小四这么干呢?这一切都是个谜。
郑长生是百思不得其解,就是不知道老朱会不会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把这些疑问和猜测一股脑的全部给老朱的奏疏中一二三四列的明明白白,就看老朱怎么处理了。
朱小四已经裹挟进去了,这不是说他郑长生想要掩盖就能掩盖的了的。
与其遮遮掩掩糊弄老朱,倒不如直接变被动为主动,提出疑点,这样反而是在帮朱小四。
如果他真的对朱小四只字不提,这样反而会害了朱小四。
都说雷霆雨露具是君恩,那好吧,不管是电闪雷鸣还是花香雨露咱都接着。
头疼的事情让老朱去做吧,他只需要做好臣子的本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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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奏疏让午牛替他转交内阁大臣汪广洋代交老朱,老朱下了明旨,他现在是内阁行走。
这是他在朝堂上的正式官身,汪广洋正是他的顶头上司。
做完这些,郑长生再也坚持不住了,倒头就睡。
一天了,滴水未进,不让任何人打扰,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写这份奏疏。
现在这个压在他胸口的千钧巨石,仿佛一下子移除了似的。
他才感觉到头晕目眩,昏昏欲睡。
累,实在是太累了,一个人在强大,也架不住连轴转啊。
他不是机器,他也是人。
从侗区到高丽,再到回国,几乎没有停下来过,这种劳心劳力的事情,对一个人的压迫有多重,如果不是亲身体会的人,根本就无法想象。
再加之有严重的风寒,和乌头子的余毒,种种因素交织在一起,他终于彻彻底底的病倒了。
他太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郑长生仿佛进入了一个忘我的境界,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昏昏沉沉的大睡起来。
他这么呼呼大睡,可把郑家的一众女眷给吓坏了。
一家子人是大人哭小孩闹,整个永和伯府鸡飞狗跳的全乱套了。
李秀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煞白的,“莫不是老娘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