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官职还要排在黑白无常的后面,跟甘圣这些阴将的地位差不多。但他只伺候阎罗王的起居饮食,并不掌握公权力。不过,御膳房总管虽然没有什么实权,毕竟是专门伺候阎罗王的身边人,任谁见了都得客客气气的,保不齐哪天有求得着人家的地方呢?
蒯谦既是廖铿的师父,甘圣见了面也得客套一番。而蒯谦主动赠酒,恐怕也是有意亲近,彼此之间留下个好印象。这倒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可说的。
其实,这位蒯谦正是我师父冯道彰的师叔,论辈分我还得应该叫他一声“师叔祖”。但我师父已经被鬼膳门逐出门墙,另立了归山派,我现在就是归山派的弟子,便跟这个蒯谦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了。
非但如此,我师父当年就是被蒯谦和他的徒弟廖铿联手陷害,才丢掉了地府御膳房总管的职位。随后,我师父又在内讧中被廖铿打伤,被蒯谦逐出鬼膳门。由此说来,我跟蒯谦还应该是“仇人”才对!
因此,自从进了地府之后,我便对自己的师承来历绝口不提,就是免得撞见鬼膳门的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没想到,误打误撞地我竟自己跑到鬼膳门的地盘上来吃饭,还撞见了他们的掌门。
还好这张桌子上谁也不知道我的底细,蒯谦也不认识我。我刚才跟着大家举杯冲他意思意思,便混弄过去了。
蒯谦走后,我们这一桌继续吃喝谈笑。梦死液果然后劲十足,申屠仁最后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还不时说几句醉话。甘圣看了也拿他没办法,便交待我和另外几人将申屠仁抬回了营区。
第二天,我照例组织完日常的训练后,把队伍解散,却把关茂叫到了我的宿舍里单独谈话。
昨天在总结会上,甘圣不点名地批评了我一句,让我始终心里憋着一股闷气。虽说我不想把全部的责任都怪罪到关茂头上,但失误由他而起却是不争的事实。我今天就是想找他谈谈,既问清楚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同时也争取消除掉我俩自从选拔赛起就存在的隔阂。
可不曾想,我刚把甘圣对于第八营的批评委婉地转达完毕,关茂竟挺着脖子冷哼道:“这不是我的错。我是听到了冲锋的命令后才开始冲锋的!”
我耐着性子解释道:“但下命令的人不是我,而是第二营的校尉申屠仁。”
“可申屠仁就是白队的指挥官!”关茂又抢白道,“他下了冲锋的命令,我就应该听令行事!”
我禁不住开始恼了,驳斥道:“我才是你的直接上级!即使申屠仁是白队指挥官也不能越级指挥你!我下命令冲锋,你才能冲锋!”
关茂见我有些生气,便闭上了嘴不说话了。但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并没有就此服气。
我只好又降低了音量,继续教育他:“我们这一营一百个人,进退都要有默契。战阵里的每一个人要跟大部队行动一致,不能瞎跑。尤其是在战场上,各种声音嘈杂。如果其他人都像你这样,不听我的指挥,却去听别营校尉的命令,那岂不是乱套了?”
“况且,你自己本身就是一名军官,更应该以身作则。你设身处地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假如是你的手下士兵不听你的命令,你会有什么感觉?”
可关茂听了半天,一直挺着的脖子就没放下,眼睛也直视前方,不肯跟我对视。待到感觉我讲得差不多了,才嘀咕了一句:“昨天我们最后还不是赢了……”
我一听,刚压下去的怒火顿时又“蹭蹭蹭”地往上冒,厉声道:“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当一回事吗?昨天因为对阵双方都是新兵,对于规则不熟悉,黑队慌乱之下才被申屠仁偷袭得手。如果这不是演武而是实战,或者对手再老练一点,我们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关茂见我再次发火,嘴巴立马闭得紧紧的。
我看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知道再怎么骂下去也是不管用的了,反而还会惹得自己心烦。于是我便干脆挥了挥手,道:“这第一次就算了,我也不是个爱记仇的人,你回去吧!”
“是。”关茂如释重负,一个字也不肯多说就转身走了。
我独自坐在宿舍里,颇有些烦恼。这个关茂继续放在我的手下肯定还会是个刺头,还得靠以后慢慢才行。但若是他依旧我行我素,我也绝不能姑息迁就,必须将他赶走!
唉,原来当头儿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呀!
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