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难”。
那位侧对赵长青的女子,便又泪流不止。
明明刚才离开结界,看见他之后,就已经哭过一次了。
被她以十境修为,强行止住泪水。
可是这一次,好像修为也不管用了,眼泪止不住地滑落那张绝美脸颊。
此情此景,难以让人不动容,赵长青便再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拥在怀里。
那一袭青衫的书生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轻言细语道:“哭吧哭吧,哭过就好了。”
听见这句话,又被心上人拥在怀里,她终于放下云霞山宗主的身份,放下十境大剑仙的山巅身份,可以肆无忌惮地做一回小女子。
女子怎么就不可以梨花带雨了?
女子流泪,天经地义!
而那个无甚言语,只是紧紧拥抱住唐吟,边拍打她后背,边轻言细语哄着她的男子,没有让怀中女子不要哭,反而让她放开哭。
因为有他在,她才可以哭。
哭出来就好了。
世间难事,堵不如疏。
————
一个身穿布衣的少年,头戴方巾,腰悬玉牌,俨然是位书院弟子,正满脸欢喜,手里提着半壶好不容易买回来的剑南烧春,从闹市之中,往道玄书院的方向走去。
今日得以离开书院,是他好说歹说,又求先生又求山长,更是早早完成了后面整月的课业,才好不容易给他盼到个出来透透气的机会。
自从离开家乡之后,再也没过过少爷日子了,兜里银子紧,除了生活上一些必要的开支,实在不足以让少年再多买些什么。
穿布衣,踩布鞋。
故而就连自己心心念念了一年多的剑南烧春,都只能买来半壶,想要再多,是真的莫得莫得咯。
对如今的李怀仁来说,读书就是他唯一的出路。
先谋生计,再求复仇。
李子衿当初有句话说得没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
要走回书院,有一处巷弄是必经之路,这条巷弄人烟稀少,鲜少有行人经过,且两侧高墙伫立,挡住许多阳光。
少年一袭布衣,脚踩布鞋,提着只酒壶,里面装有半壶剑南烧春,是家乡的风味,那年除夕,李怀仁跟李子衿和陆知行两人,偷偷躲在府上,藏在桌子底下,三人各自尝了一碗,不对,李子衿跟自己尝了,可是陆知行尝没尝,他俩都不知道。
毕竟少爷和书童一人一碗剑南烧春下肚之后,就都醉昏过去了,等他俩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虽然陆知行也在桌子底下,迷迷糊糊的,身上还带了点酒味,可是她到底喝没喝,谁也不知道。
李怀仁一直想问,都没有找到机会。
忽然有乌云遮住太阳。
少年愣了愣,抬头一看,像是要下雨。
就在他愣神的片刻,有只麻袋蓦然盖住少年脑袋,然后他便听见身边有几个人,嬉皮笑脸,给他一顿拳打脚踢。
李怀仁一只手抱住酒壶,一只手挡在头上,护住脑袋,蹲在角落里,咬牙切齿,却不吭声。
那群人一顿拳打脚踢,却见这小子一声不吭,打了半天后觉得无趣,便陆续停手,在一脚将李怀仁踹倒,斜躺在地之后,有人发现了他腰间的玉牌,觉得像是值钱的物件,便一把扯下那块篆刻有格物致知的玉牌。
李怀仁感受到腰间被猛然一扯,然后一松,少了些许重量,再也顾不上什么剑南烧春,猛地起身,朝地上一摔,将酒壶摔碎,随手捡起一块瓷片,将套住自己脑袋的麻袋割出一道口子。
起身之后,透过口子看见那几个同样年纪不大的人撒腿就跑,李怀仁扯下麻袋,握着一块尖锐的瓷片,拔腿就朝那几个人追去。
从那条巷弄,一直追了四条街。
期间有个少年,仗着自己身材高大,就停了下来想再好好教训一下这臭小子,因为李怀仁实在是追的太拼命,就好像不用呼吸一样,所有人都跑得没力气了,精疲力竭靠在墙边喘气休息。
而那个鼻青脸肿,手握瓷片的少年,愣是像一只猛兽一般,穷追不舍,好像完全不需要休息。
高大少年骂了句娘,就一脚踹向那个手握瓷片的李怀仁。
后者硬抗一脚,抱住那人的腿,握着瓷片,狠狠扎进那人小腿肚。
瓷片同样也撕裂了李怀仁的虎口,二人衣衫顿时都被鲜血染红,那高大少年吃痛,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其余几个原本打算看好戏的家伙,也纷纷露了怯,撒腿就跑。
剩下一个实在跑不动了的家伙,也是抢走李怀仁那块玉牌的少年,他浑身发抖,看着缓缓朝自己走来的“猛兽”,手中一松,玉牌坠落向地面。
李怀仁面无表情扔掉那块已经不再需要的瓷片,超前面一个猛扑,又一个翻滚,在那人目瞪口呆中,伸手接住了那块玉牌。
他起身之后,凑到那人面前说了句:“小心一点。”
而已经分不清对方是让自己面对他要小心一点,还是在责怪自己差点摔碎玉牌的少年,只能咽了口唾沫,拼命点头,生怕眼前这头“猛兽”,一言不合,就会像对待那个高大少年一样,将瓷片狠狠地扎进自己腿中。
李怀仁以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