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还是存在。
“咦，我看看，他今天要看多少病人。”老苏凑了上去，然后发出“哇”的惊叹声。
“我的天，这数量，要是我们的工资是根据看病人数的多寡来定，许天哲你就发达了。”老何看完后，笑嘻嘻的道。
许天哲倒被老何提醒了，要是中医科可以实行这样的政策，那大家的工作热情，一定会进一步释放的。
“你可是掉钱眼了？老苏家里还两个孩子要养呢，都不见人家这么说。”老马悠闲的喝了一口茶。
老苏叹气，“要是有这样的政策，我当然举双手赞成啦。两个孩子真的费钱。”
扬了扬手里的数据，老何问许天哲，“你就不打算看看，事先做好心理准备？”
许天哲平静道，“不用。”
他一个要积攒功德的人，来者不拒，就怕找他看病的人少，怎么会嫌多？
等各自到了诊疗室，许天哲也开始叫号。要像多看病人，不让病人因为等待时间过长而流失，许天哲只能加快自己的节奏。
号脉一分钟，问询五分钟以内，看病房写病历本三分钟，这样一小时也只能看七到八个病人。
午休时间，许天哲买了饭团坐在树荫下的木椅上，计算自己一天可以看多少个病人，遗憾的发现顶多也就六十到七十个。
许多病症其实自己号完脉后就已经确定了，但是从病人的观感上，医生不问一些问题就是不专业，不关心他们。所以许天哲也省不下那五分钟，遇到个别话多啰嗦的，他还要精简打断。
好在许天哲的医术一直在线，目前为止也没人投诉他的看诊流程。
午休时间快结束的时候，他往诊疗室走去。在外边的椅子上，一对母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若说吸引的原因，大概就是母亲四处转悠的目光。她怀中的孩子十分瘦弱，光看身板就跟一个五岁孩子差不多，但胳膊腿就像树枝似的，骨节支棱。
母亲看到走进来的许天哲，视线忽一下就挪开了。
许天哲心里有了计较，默默推开诊疗室的门。
诊疗桌上摆着一瓶乌龙茶，上面还贴着纸条，字迹是左瑶的。
“今天辛苦了，请注意休息，乌龙茶可以提神。”
默默的体贴，这是左瑶的风格。许天哲把便签纸撕下，收进了抽屉，乌龙茶在手里握了一会，最后放到了桌面的角落。
按下叫号器，进来的人居然就是那对母子。
许天哲结果递过来的病历本，林思阳，201x年，是那个小孩子看病，这个出生日期，他竟然已经八岁了！那这个身体的发育，可是够不足的。肉眼可见的不良等级。
“小朋友，你身体哪里不舒服？”
既然是孩子看病，许天哲第一件事就是让对方放松，号脉之前，他决定先通过聊天的方式，和他拉近距离。
小孩子河蚌般紧紧的闭着嘴，最后还是母亲在后面戳了他的脊椎骨好几下，他才勉为其难的开口。
“我浑身不舒服。特别是肚子，涨涨的。”
许天哲掏出腕枕，“这样啊，你把手发到这里，我需要仔细检查一下。”
孩子眼中露出戒备的神色，“你会给我打针吗？”
“不会。”
“医生要你做什么，就赶紧做！”
本来许天哲觉得整个流程都听顺利的，和小朋友的交流也和谐，但突如其来那位母亲就来了一句斥责。孩子瘦弱的身子被吓的缩起来，许天哲愣了一下，安抚道，“没事的，叔叔觉得思阳很听话的。那，手腕放这里。”
“赶紧，我们还赶时间！”母亲这次直接上手拍了小孩的头。
虽然怎么教育自己的小孩是家长的自由，但许天哲看着还是不舒服，便用和缓的语气劝阻道，“孩子小，好好说就行了。他现在身子不舒服，我连症状还没有查清，万一打到重要的地方就不好了。”
母亲目光闪了闪，眼神明显露出多管闲事的不满，但嘴上却能守住。
许天哲看的新奇。
孩子的手腕摸上去就像摸上一根骨头，许天哲细细的辨析，眼中闪过一抹了悟。
“孩子吃饭吃不好，有时候还会觉得身上痒是不是？”
母亲点头，孩子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
许天哲摊开病历本，一边写下症状，一边说道，“他身子里有虫子。”
孩子听到虫子，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那能治好吗？”
“可以，不过吃的药估计要久一些。而且虫子有些难办，必要的时候，还需要……”瞧着孩子的眼神越发的惊惧，许天哲收住话尾要动刀的话，避免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下次就不敢来了。
“具体诊疗方案我会写在病历本里，你可以私下看，有什么问题再来医院找我。目前阶段先喝药。”
这对母子的表现出乎许天哲的意料，原本是难对付的，但病都要看完了，什么事情也没有。
直到他们走出去，许天哲都是一副深思的表情，盯着关上的门好半晌。
最后许天哲归结为自己多心，继续下一位的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