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他依旧看不明白,而除此之外这珠子也再没特别之处。
“……大人,‘死气’是什么?我从未听过。”
琉玥看了眼墨霜,微微叹息:“万物相生相克,有得有失亦有正有反。‘生’若是正,那么‘死’便是反。这也不指什么特定的东西,而是对压制甚至克制‘生’的一个统称;它又是无形无质的,自然就加了个‘气’字。”
“大人的意思是,连您也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墨霜凝视过去。
琉玥一派坦然:“我只是感知得到它确实能够阻碍你伤口愈合;但这种气息之前我没见过。”
“看来,不是针对我也不是针对妖族的……”
琉玥一笑:“也就是阴差阳错打在你身上,若是旁人,只怕早就殒命了。”
墨霜点头。
“这珠子你拿着无用不如给我,我也好查一查去。”
墨霜依言递过。
……
往后几天他均在此间休养,除了伙食太差之外,其它各处都十分安好;而琉玥也对之伤患处无微不至。
好日子过去甚快。
一如往日的,墨霜因为实在咽不下琉玥的手艺而亲自下厨。不过多久几份算得上精致的菜肴已经端上;琉玥、药奴均在桌旁满满期待。
别说,自墨霜下厨后,药奴的食欲似乎好了不少。菜刚上,他就憨笑着添了大碗米饭操筷子上阵。
而琉玥倒是依旧不急不缓云淡风轻,这不禁让墨霜有些挫败感;不过转念一想,或许是这位大人口味太过独特,喜欢吃些咸得要死或是甜得要命的东西。
“你的伤基本是恢复了。”琉玥接过墨霜双手递过来的米饭轻轻说。
墨霜一愣,动作一顿。
琉玥像是看出了什么安慰道:“要是喜欢这里,以后可以常来。”
“以后?您的意思是现在他要见我?”他盯着桌面的一席佳肴突然觉没了胃口。
“是啊!”琉玥点头“看着”墨霜:“不谈那边是否有事,就算按照礼数你也是应该去见他的。况且,你后背上有几处缝合肉鳞的线,断了。”
这不说不打紧,一说墨霜就想起最近自己后背总是时不时的阵痛,琉玥也将自己所睡的床榻垫了好几层的柔软绒毯……原来是那个该死的图腾线崩了。
琉玥的声音轻飘飘的传过来:“缝合你清野腾龙图的是‘隐线’,我帮不了你。你若不去,那崩线处层层断开只怕你后背上原本缝好的图又要翘起,到时候不是成了只刺猬?”
墨霜深幽眼眸抬起,见同桌两人都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他不禁伸手往背上摸,果然衣服下拱起了几块突兀的东西。
“……知道了。”
琉玥往他碗里夹了些菜:“他是那样的性子,不讨喜,但也不坏。他说的话你想听就听不想听的只需当作耳旁风便好。有什么事情说什么事情,其余的统统不论。最主要的是”他用筷子虚点了一下墨霜的身子:“让他帮你把身上的肉鳞重新缝……”
话音未落墨霜抢白:“大人,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不想被他的‘隐’控制!”
琉玥的筷子停在半空,药奴忙着吃饭的动作僵住。
“我知道,只要他想,我就会违背自己的意志去做他想要我做的任何事情。”墨霜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盯着前面的琉玥:“这里有多少人的身上被他种下‘隐’的?有多少人被迫对他死心塌地的?一有违背一有反意就能被他杀于千里之外毫不容情……我不想成为他的傀儡!”
琉玥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他从来没有那样对待过你,不要多想。”
墨霜手臂一挥声音提高数倍:“现在没有难保今后不会有!他以前对我做的那些事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吗?!”
“他的手段很多都不可取但也从未想过要害你。孩子,不要胡思乱想。”
墨霜一个冷笑不再言语。
“他每将一次气息化为‘隐线’就损耗自己一分精血,化一次无形针又要消耗自己几分;你身上整副清野腾龙都是被他的‘隐线’缝合的;你可知那次帮你缝合完后他修整了好多年。
他确实也在自己属下身上种过‘隐’,但也从未发动过效用。”琉玥摇头道:“不要把他想得太过卑劣,严格说起来在这世上他只剩你这么一个亲人了;而你,也只有他了。”
墨霜嘟囔:“我谁也没有。”
“你身上的图我想过很多办法但都没有他的‘隐线’合适;单论普通的针扎不穿你自己护身的鳞甲;寒铁之类的坚韧利器又无法在上面开细小的孔。
再说那线,你也知道自己身上这活雕是姜大师的封笔绝作,用的涂料、器具都是世间罕有的;普通的线还没把你外翻的肉鳞拉紧贴合便要断掉;用筱丝,缝合处又龟裂流脓。你说,还能有什么法子?”
那就是没办法了,墨霜心知肚明。
“那个姜大师呢?到底是在他手里还是不在?”
琉玥想了想:“他跟你说在他手里,但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
墨霜蹙眉:“难道他连您也信不过吗?”
琉玥无所谓的一笑:“他那样的性子能真正相信谁?好了,吃完饭你就快些去吧,说不定他还有什么话要对你说。”
最后一顿餐食算是不欢而散;墨霜打整完后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朝着无锋所在的大院走。一路上青山绿水、竹林环绕的佳境硬生生被他走出了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