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边一人一类在茫茫沙海下飞驰不断,约摸过了几炷香的时间早已将后面的一纵人甩得不见踪影。
“哎哎哎!再快点再快点!呀呼!”
坐在大狸猫背上的贺平川对这事儿倍感新鲜,他倒是没觉得这风驰电掣的速度有多骇人,反而希望身下的类能再加快些速度,让自己有一种飞翔云端的错觉。
贺平川展开双臂拥抱迎面而来的黄沙烈风,丝毫不担心自己会掉下来。
但当他正欲试试其它古怪坐姿的时候,身下的坐骑却突然停下让他一个不稳直接横飞出去跌了个狗吃屎。
贺平川骂骂咧咧的从沙地里爬起来,“呸呸”几声吐出嘴里沙子问:“怎么不走啦?”
“走不……动了。”
说着,那类像是怕贺平川不信似的直接身体一歪瘫倒在地,一时三刻间又回还成了人形。
“走不动你也不早说,好歹让我有个准备啊……”贺平川嘟囔。“我说你要不要吃东西喝点水?”
“你有吃的?”
“这不废话嘛,刚才给你你全当没看见吗?”
“那给我点吧。我三天没吃喝了。”
贺平川依言从行囊里掏出一张饼子递过去,那类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儿啊,我又不跟你抢。来,喝点水别噎着。”贺平川把水袋递过去。
“哎对了,你说那里面什么种族的人都有,是真的啊?”
“我没有必要骗你。”
“那可不一定,万一你想吓唬我呢?”
类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贺平川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不是,你说他们把人运过去干嘛?奴隶?说不通啊,珈蓝珈里对使用奴隶是明文禁止的。”
“你就住在珈蓝珈里,你不知道我更不会知道。”
“这一路上他们就没说过?”
类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有兴趣?”
“其实也不算是多有兴趣。就是好奇。你想想,珈蓝珈主城里禁用奴隶和侍宠玩宠,很多外界流传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都不能明目张胆的交易。所以你说那群人运那么多人去珈蓝珈做什么?还没等进城门怕就要被拦下来。”
类嘴里嚼着东西心有所思的摇了摇头:“一路上跟我们有关的地方只听他们提过珈蓝珈。他们上头好像是有专人吃货的,能一口气吞下我们所有的人。其它的信息就没有了。也可能是一路上没什么吃的喝的,脱力了也听不清楚。”
“嘶……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怎么他们都没意识了唯独你还有?”
“我吗?”类指着自己笑了笑,幽绿色的夜眼闪烁了一下:“我知道世道艰险,他们没那么好心白送我们饭菜。我宁愿饿着。”
“行吧,我明白了。看来你经验很丰富啊!”贺平川拍拍手。
眼看类将饼子的最后一口嚼完吞下,贺平川看了看天色对它道:“等会儿你力气恢复了咱们继续走吧,我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晚上要是起个砂风能把我俩给吹飞喽!”
类将水袋还给贺平川后环眼四顾,说了一句让他吐血的话:“我好像……跑错路了。”
“什么跑错路?”贺平川顿觉大事不妙。
“我们这里好像是个坑。”说着,那类就开始自顾自的在沙地里干起了它们的绝活——刨洞。
当然,沙地是不可能给它刨出洞来的。但它依旧漫无目的的用利爪在周围刨坑,像是在寻找什么。
贺平川就坐旁边看着:“在干什么呀?”。
类没理会他但似乎在自言自语。
不一会儿,那类的手爪终于在一处地方停下。贺平川以为对方挖到了什么宝贝忙伸长了脖子往那儿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让他心头一提,倒抽一口凉气。
原来,那类刨出来了几个白森森的人头骨。
这黄沙地里死过人那是太正常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但如果是死的人太多,就有点儿不大吉利了。
贺平川目光紧紧盯着那只类的身影,只盼它别再挖出个五六七来。
但事实总能事与愿违,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几十个头骨便叠在地上跟个堡垒似的。
这头骨是千奇百怪的形状,代表着大大小小的种族或是人畜。而这叠罗汉也似的现象并不是这类心血来潮挖出来摆的造型,而是原本就是这么被叠在地底下的。
“这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贺平川是坐不住了,“噌”的一下站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些东西。
“这里不是活祭场就是古战场。我之前就觉得奇怪,这一处的沙地质感太厚实。底下好像有东西。”类喃喃自语。
“你说啥?”贺平川抖了一下:“我觉得我们还是挪个地方吧。别打扰了这些人安息……大晚上的……”
“嗯。”类皱着眉头应了一声。
接下来自不必多说。贺平川又跨上类的背脊跟之飞奔起来。
跑得许久,二人觉得照这速度应该离适才的距离很远了就坐下歇息。然而那只类屁股才一沾地就又是眉头一皱开始刨坑。一时三刻之后,又是几十个头骨残肢被挖出,堆得密密麻麻。
二人见状没有犹豫继续跑离这不吉之地。又跑了好一阵,继续停下歇息,迎来的又是那类挖刨的举动,果不其然的依旧是一堆白骨。
就这么跑跑停停约摸一个多时辰,类不善持久,速度虽快也终有体力耗尽的时候。两人便又只得停下歇息。
这一路下来,贺平川早已养成了落地就盯着类看的习惯,心里期盼的是它可别再手贱去挖人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