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必须出气。
胡笳从来就不是好说话的人,刚才主动出去买饮料已经不错了,没想到回来看到那么一出,没当场给脸色已经是进步。
可以想象,她跟着发饮料时是个什么心情。
该承认错误就承认,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也没人看见,苏长青态度很诚恳:“刚才的即兴表演的确有些过火了,我也是人来疯,如果有任何冒犯我现在道歉。”
胡笳面色缓和了些许:“我们宿舍同学有时私下里议论,都说导演班出混蛋,但你是个例外,能力强还为人正直,是难得一股清流,我不希望你那样。”
苏长青真有点纳闷了,这胡笳是不是被夺舍换人了,一个专业演员说的话如此偏颇,还好意思责备别人出洋相。
女同学被导演班个别人欺负也许确实有,但绝不是普遍现象,毕竟有校规在那挡着,更重要的是学生对学生没有资源优势,行成不了潜规则,怎么就导演班出混蛋难得一股清流了?
胡笳继续道:“我也能理解你辞职创业的急迫心情,如果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帮,但也期望你能保持一颗初心,别太急功近利。”
她说的初心是什么?
不为名利所动埋头搞艺术,像她余生那样?
妹妹,你是高干子弟,我不是。
苏长青真算服了她,怪不得平时冷冰冰的,原来这么幼稚,的确不适合多说话,不过嘴上却说:“你说得对,虽然现在市场大潮汹涌澎湃,咱们还是应该珍惜自己的艺术生命,毕竟是老同学,你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我记住了。”
丫头片子露出欣慰的微笑。
苏长青伸出手:“谢谢你的饮料,谢谢你的提醒,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这时不走更待何时,胡笳三斧头砍完好像也没话可说了。
她伸出一个小拳头:“加油!”
苏长青伸出一个更大的:“加油。”
胡笳给了他一个微笑,转身轻盈地走了。
苏长青站在那目送了许久,莫名地有些怅然。
取自行车出了人艺,漫无目的在街上晃荡。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马路牙子上,也洒在他脸上。
胡笳的公开资料很少,二十多年舞台表演生涯成就不凡,先后获得过梅花奖、金狮奖等顶级舞台艺术奖项。
苏长青因为改行早,和当年的学院领导关系也紧张,从来没参加过学校举办的活动,毕业后再也没见过胡笳,不过却看过她一个电视访谈。
因为她言谈举止有装嫩嫌疑,当时苏长青没认真看,记不清都谈了些什么,只是感叹时光无情,当年学院面貌最出众的女孩也已渐渐老去。
现在看来她还真不是装嫩,的确比较幼稚,而且二三十年不改初心。
到底怎么活着才算好呢,这是个问题,没人说得清。
寄住在别人家里,这些天苏长青都尽量早点回去,杜爸爸喜欢喝酒,他就时不时带些酒菜回去小酌一杯,或者买点蔬菜水果,尽量不空手。
这样的日子虽然舒适一些,但也比挤地下室麻烦,没想到一过就是一个多月,连中秋节都是在人家里混的。
这一个多月什么项目也没拉到,自行车倒是骑得一个溜。
天气转凉,眼见国庆节就到了,苏长青去秀水街买了几件厚衣服,标志花里胡哨也不知是什么假名牌。
回到家还没进门,杜可可就冲了出来:“生意终于上门了,有活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