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江御流看着坠入绝命桥之下的万丈深渊之中的身影,心中怒骂一声。他立即收招,将人质放在地上,赶到桥边往下巡视一番。
只见,茫茫山雾,哪里还能见到人影?
江御流一时懊恼万分,狠狠锤了一下桥上廊柱,恨道:“若是我力道收起一些就好了!不然能保住犯人的命,也能讯问些缘由出来了。”
事情已经发生,江御流后悔也再没用处。他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的吐出,随后折返回人质身边,把他轻轻抱起。
方才一番险斗,江御流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神秘人的身上,此时再去触碰这人质,发现手感有些不对。只觉这人身体轻盈、衣衫之下的肌肤柔软细腻、扑面一股浓烈异香。
他心中咯噔一震,暗自道:“难道”
江御流连忙将人质放在地上,拿起一旁的刈神,轻轻地将布包挑开。
只见,一名蒙着面纱的女性躺在布包之中,身材姣好至极。面纱之下的下颌之处,露出了两缕秀发。然而发色却很是不同——那并非炎凰国人常见的黑色,而是如同鎏金一般闪闪发亮的金黄色。
“哎果然。”
江御流禁不住后退两步,胃里本能地一阵翻江倒海,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到方才自己抱过这少女,浑身更加不适,一阵冷汗如瀑布般流出。
他掏出白手帕,赶紧擦了擦额头。
犹豫了半晌之后,江御流终究还是克服了恐惧,伸出两指探了探这女性鼻息。
“很平稳,没有受伤。”
江御流松了口气,收回了手指,捡起一根树枝在她面纱之上找准了人中穴,手腕运力轻轻一压。
“呼~”
女性立即幽幽吐出一口浊气,浑身颤动了一下,苏醒了过来。
江御流收起树枝,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这这是哪儿啊?”布包内的女性坐起身来,摸着后脑,语气还有些迷糊。
“你方才被歹人挟持,现在没事了。”江御流退开一小步,跟她隔开一点距离,问道:“我是官家的人,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对对,我被人抓起来了,然后被塞进来这个布包。”
女性的声音清脆悦耳、莺莺燕燕,有些软糯地感觉,好似是个没到二十岁的少女,和枫萤萤的破锣女高音比起来,简直不知道好听到了哪里去。
“是您救了小女”
她站起身来,转对江御流缓缓福了一福,说道:“多谢恩公救命,小女子感激不尽。”
江御流听她嗓音虽然颇为好听,但是却带着些奇怪的口音,心中禁不住起疑。他低头看了看她面纱之上露出的一双眼睛,顿时有些意外。原来这少女的双眸竟是如同海水一般的清澈湛蓝色,纯净无暇,而瞳孔却是细细长长,如同猫类一般灵动,蕴藏着一股能够夺人心魄的秀美。
“对、对不住,恩公。”面纱少女见江御流不说话,忍不住开口了,“小女这双眼睛,吓到恩公了么?”
江御流回过神来,摇头道:“不,没关系。”说罢问道:“姑娘不是本地人吧?为何会被歹徒掳走?”
“恩公说的不错,小女并非炎州人。”少女垂下头去,嗫嚅道,“至于为何会被歹人所掳请恕小女无法相告。”
江御流听她如此一说,心道:“听她的口音和双眸,多半是个美貌女子,恐怕是歹人见色起意、意图污蔑。”
于是点点头,道:“无妨。”
两人说话间,只听崖下传来一阵鼓噪之声。紧接着有人高声喊道:“是炎凰卫的兄弟在上面吗?我们是衙门的巡捕!”
江御流略一思索,心道:“原来官府的人也在追拿他,想必是看到了我路上用的炎凰卫的机关球,一路追来的。”
于是,他走到崖边,对着下方的衙门巡捕回道:“我在这,你们上来吧!”
那少女却似是有所顾虑,对江御流又福了一福,低声道:“小女既然得恩公施救无恙,就不麻烦官家了。”
“怎么?”
江御流回头,意外道:“姑娘不愿追究了么?”
“事关小女名声清白,就、就算了吧。”
那少女低声应承了,随后扭扭捏捏,从怀中掏出了一方刺绣手帕,递给江御流:“恩公,小女身上也没带什么物事,礼轻物薄,请您收下。”
江御流叹一声,不敢伸手去接,但又不忍拂了少女好意,一时进退两难。
谁知那少女见他犹豫,好似看出了难处,便抬手将手帕挂在了身边的松枝之上,又匆忙鞠了一躬,沿着来时的山路迈着碎步径自去了。
江御流望着蒙面少女逐渐消失在山路尽头,便走到松枝边,将手帕取了下来。
不待他细看,就见得一队身着便装的捕快风尘仆仆赶了上来。打头的一人满脸络腮胡,对着江御流抱拳道:“我们是中城琅琊司衙门的公干,本在追捕一名逃犯,却在路上看到了炎凰卫的暗器。请问,您是炎凰卫的兄弟么?”
“不错。”
江御流将那少女的手帕收起,从腰间亮出了黑刀刈神,开门见山道:“我是江御流。”
众捕快见到刈神,均都大惊,立即伏身齐声道:“卑职等有眼无珠,见过铁面仙江统领!”
江御流扶起了那大胡子捕头,温言道:“不必多礼,都起来吧。”随后又对那捕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江统领,小人琅琊司从九品巡检张春。”那络腮胡捕头抱拳答应道。
“你们所追之人,是不是一名身着黑衣、岣嵝身子的飞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