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流拱手道。
卢鸿当即差了一名仆从,耳语了一阵,那仆从点点头跑了下去,半晌后拿着一本小册子回来,交给了江御流。
“比想象中要薄很多啊”
江御流捏在手中,发现这册子还不到一寸厚,左右翻看了一下,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于是收进了口袋中。
他双手抱拳,对卢鸿道:“多谢您配合,江某告辞了,不日可能还会来拜庄,请卢大人海涵。”
“江统领言重了,如有需要,老朽随时候命。”
卢鸿对江御流深深拜了一拜,苍然道:“犬子之案有劳您费心了,以您铁面仙的能耐,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您放心,江某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江御流嘴上说着,心中却打着鼓,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两人又相互寒暄片刻后,江御流别过卢鸿,两名仆从护送他出了卢府。
此时太阳早已落山,夜幕笼罩、灯火明朗,一日期限就这样流逝过去了。
江御流站在门外,转头看着大门随着一阵吱呀摩擦之声紧紧闭上,大为失落。他没想到从卢府里竟然得不到任何有效的线索,甚至连可疑的痕迹都没有。
“啧麻烦了。”
他咬着手指,稍微有些焦虑,只觉得这卢向阳的命案非同一般,如同铁桶一样将蛛丝马迹牢牢的锁在了其中,滴水不漏、毫无头绪可言。
“对还有这一张牌可以打。”少顷之后,江御流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闪,“那帮人还欠我一次大人情,是时候让他们还了。”
他打定主意,立即动身前往缆车站,坐上了前往中城区的缆车一路向下。
大概一个时辰后,缆车越过了中城区的繁华夜市,渐渐靠近了中下城区交界之处。
此时,车厢内的乘客多已下车。对于炎凰城的普通居民而言,住所离那个炼狱一般的下城区越远越好,因此,中城区靠近下城区的边境恍若无人荒原,只有一圈了无生气的死寂。
江御流将目光转向窗外,望着那些辉煌的灯火在头顶上方的云霄之中闪烁。
空无一人的车厢内,烛火随着缆绳的颤动微微摇晃,窗外一片漆黑,偶尔掠过一丝一闪即逝的微弱灯火,仿佛沉入了一片漆黑的湖水下,静得令人窒息。
江御流托着下巴,拿出了刚才收起来的卢向阳诗集,趁着微弱的烛光,仔细翻看着。
“嗯神韵非凡,意境也不着刀斧痕迹、每首各有千秋,加之平仄工整,无怪皇帝喜欢,看来这兵部尚书的儿子的确是才华横溢。”
翻看完之后,他点了点头,心中暗自赞叹,合上了诗集放在了桌上。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江御流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
他从怀中又掏出了一本小册子,正是早日他在车站书童处买的,封面上也印着“双生集”三个字,翻开来看,里面的内容一模一样,一字不差。
“原来如此,我早就买到这本诗集了啊。”他将两本册子放在一起,叹道,“没想到还有这种巧合。”
他左右对比了一下两本册子,觉得有什么地方十分违和。
“等等,按照卢鸿所言,如果他儿子是因为这本诗集而得了皇帝宠幸,从而决定自费印刷自己的诗集的话那他为什么不在封面上署上自己的名字?这样读者才能知道《双生集》是他写的才对。”
他重新拿起诗集,抚摸着封面。
然而无论是封面还是扉页,都没有任何署名,除了《双生集》的书名以外,再无半点字迹。
“有趣”江御流眯起了眼睛,“这个卢向阳,还真是浑身上下都是谜题。”
此时只听咣当一声轻响,车厢内烛火猛地一颤,车夫缩在角落中,迷迷糊糊唤了一声:“西线铁围栏到站——”
江御流收好诗集站起身来,钻入了车站下的一片黑暗中,沿着只有两人宽的小路继续向下行走。
此处依然位于中城区之内,只是已经临近下城边境,寂静无声的小道上,只余江御流那轻浅的足音。
过不多时,原本是羊肠小径的街道反而渐渐变宽,一排高大火把立在路边,竟然来到了一处要塞门口,一排木质栅栏立在瞭望塔外,两张长长的红色绢布从大门上的炮塔垂下,上面各绣着一只衔着荆棘的金色凤凰,在这阴森的环境中更显凛然正气。
江御流刚刚走到要塞门前,瞭望塔上立即射下了一根羽箭,“嗖”的一声钉在了他身前的地上。
江御流不为所动,凛然而立,嘴角却勾起一点淡淡的笑意。
“站住,来者何人!”
瞭望塔上站出两名炎凰卫士,手中大弓张开,对准着下方大声喝道。
“是我!”江御流举起了手中的黑刀:“开门!”
两名卫士看到了黑刀,立即笑了出来,对着塔下喊道:“喂,快去开门!是老大!老大来了!”
大门立即打开,大约四五十名炎凰卫士齐刷刷跑到江御流身边站成一个方阵,躬身行礼。
“见过统领大人!统领大人安好!”
“我讲过很多次了,不必多礼。”江御流挥了挥手,径自走向要塞内部。
“去把‘落水洞’打开吧。”
刹那间,端肃恭敬的炎凰卫士彻底静了下来。
他们睁大眼睛,以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惊表情注视着江御流的背影,不像是听到一句平淡的嘱托,倒像是要看着江御流去自尽一般。
半晌,年轻的炎凰卫卫士长才找回了自己的感官,僵硬地开口:“大、大人……”
“您不能去,那……那下面,是真正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