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转的余地……余地?”
听得虞昭话中带着的这个词,沉闷了许久虞珠终于有了点不一样反应,轻声叙述念了一遍过后,微微抬起了头,双目却依然无神,直盯着面前青花鸳鸯釉的茶具若有所思,失了魂似的低声喃喃道:
“娘娘可知,王爷已经有一年三个月二十四天不曾来我屋中留宿,许多次我无意碰见他了,他眼皮子都不愿抬起看我一下,于是我再不敢去他面前现眼,他如今不缺人侍奉,也全当王府里没我这个人了,我都被他厌弃这样了,还有余地吗,怕是这辈子都寻不到了吧。”
大费周章,可算是惹得她愿意说话了,虽是一通抱怨,至少问出了一个关键点,只听她此话就能得知许多信息,一年三个月二十四天前,楚子扬还曾在虞珠房里留宿,那时候虞程伏诛都一年多了,以此就足以说明,他二人夫妻恩断,并不是因虞珠失了家世没人扶持才导致。
因此,虞昭便更能确定了,当年并非是自己和楚子凯的眼光出了错误,是虞昭离开期间他二人自身之间出了某些不对头的变故,惹得楚子扬恼怒,虞珠心中又卑怯畏惧,不敢去主动认错与他解开误会,久而久之的僵持,越发把关系晾得疏远,最终才致虞珠落得个一无所有的结果。
打破砂锅问到底这种事,虞昭是不大爱干的,她之所以想管这个闲事,不过是因为当年让虞珠嫁给楚子扬一事,是她一手安排的,此时虞珠以这可怜模样出现在她面前,若不帮她解决掉,心里始终会有个疙瘩在那,膈应得她不舒坦,于是开门见山道:
“我依然是在征求你的意愿,你若想寻到余地,扭转当下局面,就告诉我,一年零三个月二十四天前,你与贤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若嫌麻烦,已经做好草草过完余生的打算,只用告诉我你需要些什么,我会尽力帮你料理,此后放平心境好好守着草儿树儿长大,能过得体面便不要自弃,就此打住也罢了。”
口上所怨为何事,心中所在意就为何事,虞珠的痛苦看似是因虞府败落让她失了靠山所致,实则是压得她彻底崩溃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楚子扬对她态度蓦然大变。她此时心底最想要的,自然是让他回心转意,再度将夫妻情意拾起。
可说起往事,虞珠悲从心起,欲语,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几声抽泣流出,虞珠勉强压下哭腔,将事情缓缓道来:
“自我没了娘家,王府的大门就常开了,王爷左一个侍妾右一个侧妃的抬进来,那时我就猜得到,他对我,必定不如从前关心了。连带着草儿树儿也会跟着我受冷落。我那时慌极了,不知该怎么做,我无所谓,但草儿树儿年纪还小,不能受委屈失了前途,总得想想办法自救才行,于是,我……”
这自救之法,恐怕就是问题根源了,说到此处,虞珠已经是泣不成声,虞昭不追问,递上手绢给她,耐心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