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一瞬间便绷不住心中的满满感动了,抿着唇强忍泪意,还是忍不住掉了好几滴眼泪,语气带气叹道:
“这铃铛,本就是包银的假货,你堂堂九五之尊,留着这与你不匹配的东西,太不应该!我实在觉陛下待我的真心太过了,甚至有几分违常理的痴了,要我换了是你,当年那对你撒谎成性的人,走了就走了,把这劳什子铃铛一扔,忘个干净才是痛快,还追着寻来做什么,如今却还要说谎摊罪为我挡利剑,徒添这好些麻烦,你所说的委屈我了,哪里可寻得证实?分明从来都是你委屈,却反着说,更是徒添我心里的愧疚。”
这一起子话中,带着的小情绪看似莫名其妙,楚子凯却是与虞昭交了心的,深知她从来说不来什么好听的情话,可每句话里,不管是怒气下,还是抱怨下,暗藏着的那翻涌得厉害的情意,着实能甜了化了他心坎。
“我此生得了昭昭为妻,此后一切为难事都甘之如饴,绝对不委屈,”
楚子凯一边说话,一边转了转手腕,那铃铛叮铃又响了几声后,稍微俯身偏着头看着虞昭,一手轻轻将她脸上泪水擦干,声音轻轻却认真。
“金银沉闷,哪有这铃铛声音悦耳,既然是我觉得悦耳的,如何又配不上?再说了,我从来不愿以所谓九五之尊的配你,我从来都是以你丈夫的身份配你。”
“昭昭可知,那偌大金銮殿和沉重冠冕何尝不像是万重枷锁,将我孤单单锁在万人之上,我初登高位时,无一刻不觉孤寂,唯有你回来了后,伴我身侧,这寂寥才全然消散。”
“我倒是痛快了,而你却是离了个热热闹闹的南荣府跟着我来的,明知这宫里只能与我并肩面对这些凶恶,也还是选择回来了。”
“今日凌妃这事不过是起了个头,以后如今天这样的事恐怕也少不了,你方才差点被冤枉,转头却不与我抱怨或倾诉害怕,而是体谅我为护你受了委屈,你这份心意足以让我感动,如此,多大的委屈都算不得委屈。
“再贵重的金银珠宝恐怕都载不起这铃铛载着的情意,再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闺秀也不会如为我战荒沙挡白刃的昭昭令我痴情,人与铃铛,都是我爱极了的,不慎丢了,就算赴汤蹈火,也要寻回来,怎会因一点磨难就舍得弃了。”
高处不胜寒,在这一览众山小的巅峰上,明里暗里摧残人的无情疾风永远停不下来,纵然有再多荣华锦缎加身,都难以抵挡得住。虞昭今时不同往日,为了余生的生计才来这楚宫与危险痴缠,弃了安乐,舍身相陪的勇气,也是因信他爱他才拿的出来的。
如此,便不用再论谁更委屈否,两人默契对视一眼,依然谁都没有畏惧之意,那便继续拥着向前走吧,来日方长,总归有一天,会寻到一处无是非喧嚣的广阔天地,只容二人安身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