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眠,人们也无心再上西楼赏月,朦胧月光晦暗,透上了一层冷清,阴森森洒在宫道上,勉强铺亮了一条满载失意的归路。
来时如何,归时如何,依旧是那一双人影在白玉砖铺成的路上,被月光映得模糊,往远处看,是黑暗的,只彼此是彼此的光,相依扶持着才能前行。
朝晖宫的人也好,天子殿的人也好,眼力见儿非凡天低下谁都比不上,此时识趣的远远退于后方跟着,不敢惊扰了前面两人相处的静谧。
前方引路的冯运低头看路,在出了镜花楼所在的长街后,也知给外人看的样子做完了,奉上一盏灯给虞昭,毕恭毕敬行了一礼退远。
此下真的只剩二人独处了,楚子凯总算得以放下加持君主身份的一身负担,把头缓缓垂下来。
在虞昭面前,楚子凯寻常的威风凛凛意气风发尽失,垂头丧气将心中失落一览无余的展现,一路上都闷闷低头不语,这样子只差没把头埋在她怀里倾诉心中难过了。
叹气声一声接了一声,沮丧渲染了楚子凯的眼神,虞昭好久不曾见他这眼神这般黯淡无光过。只默默端着心疼,陪着他身旁,将脚下的步子放得极缓。
下半夜风停了,又漫起了雾,朦胧中,楼台亭阁皆如晕染了的画,分不清此时已经到了哪个宫哪个殿,只靠着虞昭手上那一盏小灯,二人足足漫步了半个时辰,终于让楚子凯的情绪缓和一些。
“今日幸而冯运机灵,不若我瞧着那些人捕风捉影拿着点苗头就想将你拉下水的势头,当真捏了把汗。你在若在叶城阿祖身旁,哪会受这样的憋屈,嫁给我,真是委屈昭昭了。”
“我不觉得委屈,谢谢陛下了…”虞昭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道谢,于楚子凯那份贵重的情意,除了报以真心和感谢,虞昭再想不出将何物奉上才能报答。“尽管他人再有千寸不烂之舌,把世人都蛊惑得都相信我是个歹毒凶狠的女魔头又如何,只要陛下信我,我便不惧。”
楚子凯将她拦腰搂得更紧了些,低声答道:
“我自然不会怀疑是你,只是别人不晓你的真性情,难免随大流对你中伤,被冤枉的滋味怎会好受。原先我接你回来时,答应了阿祖,要让你一世无忧,所以你稍有不快和委屈,便是我失了诺,抛开这些不论,再者,你是我的妻,护你本是我职责所在,昭昭也一定要记得,你与我为结发,扶持本是应当,永远不谈谢。”
夜静低语,才受了一场令人害怕难过的冤枉之后,听人说出这触动人心之言,实在令人感动,虞昭连连点头回应,手握上楚子凯扶于自己腰间的那只手,蓦然触到他手上有个硬物,叮铃响了一声才知,原是他还带着的少时与他情定之时,自己赠他的铃铛。
以这物引起了思绪,虞昭不由忆起二人一路走来经历过的许多曲折,种种纠葛交